辦公室的李姐把排好的值班表遞給經理,經理看著上面又有熟悉的「謝寒梅」三個字,沉吟了一下,嘆道:「這回過年值班,就先不排小謝了。」
「經理,這都排好了的!要是改的話,我還要去協調所有員工,太麻煩了。要不這回先這樣,下回,我再改。」
經理敲了敲桌面,「李姐啊,小謝不是本市人,按規定是有十五天探親假的,我還想著她這回去了貴陽,拉通把元旦、春節兩個假合起來休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不過嘛,年輕同志心系工作,既然她回來上班,就是有覺悟。既然這麼有覺悟,咱們做領導的,就不能光口頭激勵,還是要落實到實際行動上。」
「她一個年輕小姑娘,又沒結婚,沒有家庭拖累,正該發光發熱的時候……」
「李姐啊……」經理端起保溫杯,吹了吹,呷了一口,滿足得砸吧嘴。
不用經理再說什麼,李姐就明白了,重新端起笑臉,「還是經理體貼,也是,小謝國慶已經值過班了。咱們國慶、春節兩個大假都是分開排班的,儘量不讓外地同事值春節這班,還是經理周到。下回我再給小謝壓擔子~」
「嗯,年輕同志是該多壓擔子,這是器重他們呢!」經理放下茶杯,面帶微笑。
李姐笑得諂媚,非常客氣得退出了經理的辦公室。回到工位,把文件夾往桌子上一砸,陰陽怪氣道:「有些人哪,也不知是怎麼巴結領導的,不過一起值了一天班,就把領導給籠絡住了。這手段,嘖嘖——」
和李姐一個辦公室的回頭看了一眼謝寒梅,見謝寒梅沒有絲毫反應,又轉過頭來,用眼神詢問李姐怎麼回事兒:「排班沒通過啊?」
「可不是嘛……」
隨後就是小聲的嘀咕,能聽到有人說話,卻又聽不清說了什麼。這種被人在排除在外,被人在背後議論的感覺,如芒在背、令人厭惡。
老雞婆的故作姿態,沒有引動謝寒梅一個眼神。她坐在窗口位,正在給一位上了年紀的婆婆講解怎麼付燃氣費的事情。
當事人之一不搭理,李姐也陰陽怪氣不下去,摔摔打打得繼續工作。
還有十五天就要過年了,謝寒梅卻不想讓所有人都把這個年過好。
中午,謝寒梅趁著午休時間,去了紀檢組一趟。
國企是會派駐紀檢組監察的,除了本部門紀檢組之外,謝寒梅還去了一趟縣紀委,把證據重複提交了一份。
然後,是按部就班的工作,等到過年前五天,公司的人才毫無徵兆得被紀委的人喊去談話。
底下的小員工摸不著頭腦,還在猜測,「怎麼就不上班了?現在都這麼囂張嗎?雖然馬上要過年了,現在管得也不嚴,可好歹要來晃一圈以示存在吧。 」
「啷個曉得呢?不是領導,就是老資歷,提前走也不好說啊。」
窗口現在沒人辦業務,另一個人劃著名椅子過來,故作神秘道:「你們沒聽說啊?張經理和李科長是被紀委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