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易被潑了冷水,心裡卻不放棄,堅持道:「但我總歸受益了,該感謝的。」
向晴點點頭,接收到了她的好意,也表示到此為止。
方易道謝完畢,卻不離開,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對不起,我替我媽媽給你、還有你媽媽道歉。我小時候不知道,等知道的時候,又沒有能力改變什麼。」
向晴撐起歪靠在扶手上的身體,看著這個忐忑又認真的小姑娘,嘆息道:「你想聽我說什麼?說沒關係,說不是你的錯?嗯——道理是這樣,但,實際情況是有關係。你的存在,助長你母親的野心;你出現的場合,都是我母親的丈夫對婚姻不忠的證據。你說,這些算不算原罪?」
眼淚已經在方易的眼眶裡打轉,她過往聽到的辱罵比這難聽得多,可今天聽到這種帶著克制的指責,心卻難受得仿佛刀割。因為這是受害者的詰難嗎?
「就像你現在,非要出現在我面前,和我攀談,和我有交集,有必要嗎?」
方易想起自己千方百計搭上線去了一次晚宴,只露了一面卻被主人請到休息室,只因為向女士到了。那樣屈辱,又那樣無助,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呢?
「我只是想看看。」
「然後呢?」向晴看著哭出來的小姑娘,有種大人看小孩兒的無奈,「你看到了,然後呢?」
方易哭得直打嗝,向晴都快氣笑了:「別來這種地方了,你是在浪費時間。」
方易終於忍不住,放肆大哭起來:「我只是想讓大家都看到,我努力學習,成績很好,待人接物也很好,我還專門去上了禮儀培訓班,我能聽歌劇、品紅酒,我連京劇都去聽了,我只是想讓爸爸看到我。」
「我說你在浪費時間,是因為參加宴會的人,眼睛裡都裝著尺子。什麼人什麼分量在他們眼裡一清二楚,現在你就是天仙下凡、禮儀標本,他們也只當你是個笑話。等有一天你有了成就,有了讓他們看中的價值,你穿麻袋也有人誇你天生的藝術氣質。」
「但如果我不露面,豈不是沒有人知道我。」方易還是有些不服氣。
「想出名去混。」向晴順利遞了張抽紙過去,方易已經哭得流鼻涕了。
「你說的有道理,怪不得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的,書上說方向錯了,再多努力都沒用。我以前真的努力錯了方向。」方易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接過抽紙擦乾淨鼻涕,真誠得對向晴道謝:「謝謝你開導我,我明白了,以後我會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再來這些地方做無用功。」
這回輪到向晴驚訝了,這轉變得,拿著劇本演戲都沒這麼迅速的。「你就不怕我是誆你的,瞎灌毒雞湯,繞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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