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借。我捨出老臉去族裡借,你回娘家借去。」
「更不成了。誰家也不是大富大貴,怎麼湊得夠一百兩。」朱娘子捂著額頭,唉聲嘆氣,怎麼辦,怎麼辦,難道就眼見著做監生的大好時機錯失嗎?
朱娘子突然反應過來,「你這消息准嗎?那個青縣兄可靠嗎?」
「怎麼不可靠,還記得去年我們私塾有位賢兄考上了舉人不?就是他。可惜青縣兄今年運道不濟,沒有高中杏榜,只得去國子監讀書,以備考下科。他是一等的舉監,就是他入了國子監,才有這等內幕消息傳出來。我和他同窗多年的情義,知根知底的,怎麼不可靠了?」
朱娘子又問,「那她倆也賣不了一百兩啊,兩個毛丫頭,草市上買個人十兩就夠了。她們這個年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白養著花錢呢。」
「這你就不懂了,揚州還有專門做這種生意的。從貧家裡買了模樣出挑的丫頭回去,裹了三寸金蓮,再好好調教調教,多少達官貴人搶著要。一等的送給官老爺,二等的給江南富商,三等的賣到各處樓子裡,個個都是搖錢樹。我不是說了嘛,她們裝作雙生姐妹,這價錢自然更高。別的貧家丫頭都能翻出千倍萬倍的高價,她們一個童生的女兒,自然要尊貴些。」
「這能瞞過去嗎?我覺得還是不成,要不算了,再想想別的辦法。」朱娘子越想越不靠譜,想再等等。
「想什麼想,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二姐兒自小機靈,在私塾窗外偷聽,都能聽進去,還能說一說詩詞。她這樣好的資質,送進樓子裡,教養嬤嬤稍微用點兒心,就能調教出一代名妓。宋時的李師師,唐時的魚幼薇,哪個名妓,不是精通詩詞歌賦。再有個雙生的大姐兒,調教得溫柔可人,做小伏低,肯定能從大婦手裡爭來寵愛。一個紅袖添香,一個素手調羹,男人還不追著喊著掏銀子。」
朱娘子柳眉倒豎,兩根指頭捻起一點兒皮肉擰住:「好啊,你是不是出去嫖了!你也哭著喊著掏銀子去了!也去的倚翠樓?什麼朋友?狐朋狗友!是你自個兒吧!」
「哎喲,哎喲!撒手,撒手,反了天了,這麼掐你男人。」
臥房裡頓時笑鬧一片,漸漸傳出曖昧的吮吸聲。
大姐兒呆愣愣站在門口,不知所措,茫然無依。
朱晴走過來,拉著她冰涼的手往回走,等坐到兩姐妹的房裡,大姐兒一抹臉,才發現全是水跡。
大姐兒哇得一聲哭出來,「二姐兒——」
朱晴卻一把捂住她的嘴,惡狠狠道:「想去窯子就儘管哭!」
大姐兒眼淚都給嚇回來了,自己主動捂著嘴抽泣,用實際行動表示自己不哭。
「聽著!我倆肯定是要被賣進窯子的,不想辦法,這輩子就完了。你是什麼打算?」
「我去求娘,娘肯定不想的,娘方才說了,她不想賣我們的。我能燒火做飯、針織女工,我還能下地種。,等我大了,我去給鰥夫做媳婦兒,讓爹娘收一大筆彩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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