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瞧,這紅梅多漂亮啊。」有人指著褐色大缸里的紅梅讚嘆。
「嗯,還成。」這應該是老娘娘的聲音,低沉、遲緩,典型的老年人。
「都說紅梅映雪,這梅樹下一捧雪,才是最妙呢。」
「哦,這我倒要瞧瞧。」老娘娘也不自稱哀家、本宮,讓朱晴感覺自己以前看電視劇,看了個寂寞。
「娘娘,院子裡地滑,您要瞧,叫人搬過來就是。」
「是啊,是啊,雪水化了濕漉漉的,髒了您的繡鞋鳳足。」
一堆人圍著奉承,老娘娘笑罵:「什麼鳳足鳳頭的,就你們會作怪。不過別髒了鞋是真的,針線上花了多少功夫,我一雙鞋,又讓她們點燈熬油的。」
「娘娘慈悲。」
「娘娘心善。」
「娘娘體恤我們,真不愧是母儀天下的國母,跟在您身邊,和跟在娘身邊一樣。」
老娘娘每說一句話,都有千萬句奉承等著。
有兩個小內侍合力搬了花缸過去,老娘娘被眾人扶著,彎腰聞了聞花香,摸了摸紅梅嬌嫩的花瓣,滿意點頭。
等老娘娘興致過了,才有女官上前稟告,「娘娘,年前放了一波宮女出去,宮裡還要再補些人手。丫頭們都調教好了,請你掌掌眼。」
老娘娘安坐在不知什麼時候搬出來的椅子上,春日暖陽曬得她懶洋洋的,揣著手,漫不經心道:「嗯,瞧瞧。」
站了一上午的朱晴等人,終於等來的出場的機會,排成兩排,雙手握拳,右手在上、左手在下,整齊下蹲行福禮,嬌聲道:「娘娘萬福。」
「喲,水靈靈的小姑娘咧~」老娘娘笑問,「阿趙、阿夏,是你們調教的小姑娘不呢?」
「老娘娘英明,正是呢。」
這是趙女官,朱晴因禮儀所限,全程低著頭,對於其他人的表情、動作,只能根據聲音來猜。
「嗯,嗯,都是好姑娘。你們教過的,再沒有差的。我這宮裡,不用放那麼多人,鬧得慌。」老娘娘擺擺手,「這樣吧,名字里有春、雪、梅、紅的留下,其他就帶回去吧。」
室友紅兒、左邊耳房的小雪出列,報了名字,規矩退到一邊。
「就兩個人,可少了些,老娘娘可要再挑幾個?」趙女官笑著進言,介於玩笑和勸諫之間,仿佛是想讓老娘娘再消遣消遣,又仿佛真心實意提出了自己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