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不必自責,沒什麼大礙。就是睏倦一些,晴兒說是有孕了,讓御醫來把把脈。」
劉婆婆難以置信得看著朱晴,嚴肅了表情,勸諫道:「娘娘,正月里不好請大夫,老話再沒錯的。若是沒有大症候,還有幾天就二月了,到時再請也便利。別說這只是晴兒一面之詞,即便……唉,不是老婆子苛責,朱女史,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婆婆,是與不是,待御醫來了,便見分曉。」朱晴答得篤定。
鬍鬚花白的御醫在內侍的引領下慢悠悠進殿拜見,行禮過後,跪在羅漢床前,伸手請脈。
御醫已經在腹內打著草稿,皇后的身子一直是他負責調養,正月里不可能有什麼事,肯定是累著了。貴人就是金貴,一點兒小的不適,都恨不得吃補品、藥品調養著。
為了保險,御醫把完右手,又請皇后伸出左手,這是太醫院的慣用招數,不管貴人的病是多麼無關緊要,不吃藥都能好。但他們做臣子的,肯定是千般仔細、萬般慎重……嗯?不對啊,這脈象怎麼有些像滑脈。不對,不對,滑脈也不一定是有喜,再仔細些,再仔細些。
御醫診脈時間有些長,等他收手之後,皇后叫起。
朱晴立刻問:「院判,娘娘可是有喜?」
看診講究的是望聞問切,脈象上不能肯定,那就要問一問病人。好吧,病人不能問,問一問伺候的人還是要的。
「臣尚不能確定,還請貼身伺候娘娘的宮人出列,臣有些話要問。」
韓翠兒領著幾個宮人到偏殿,御醫細細問過,回到正殿,鄭重稟報:「娘娘脈象有喜脈之兆,但尚不能確定,臣請旨,每十日來請一次平安脈,方能下定論。」
這是御醫的慎重,可皇后聽到「喜脈」兩個字就歡喜得不知所以啦,嘴角揚得高高的,眉毛都飛起來啦。
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終於有孕!這些年吃的苦藥、受的委屈,籮筐都裝不下啊!
御醫立刻提醒:「娘娘,孕婦最忌心緒大起大落,娘娘且放寬心。正月儀典多,娘娘此時最忌勞累。胎兒未滿三月,正是脆弱之時,娘娘心情平和、切勿操勞,不然……」
「每三日一請脈。」皇后一拍坐墊,興奮道:「三日一請,早些定下這好消息,早些給皇帝報喜!」
御醫退下之後,皇后才想起來「喜脈」後頭還有兩個字「之兆」,對了,兆頭,好兆頭。
「晴兒,你可立了大功啦!」皇后緊緊抓著朱晴的手,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娘娘,御醫還未下定論呢!等娘娘龍胎穩固,才敢說道祖啟示靈驗。」朱晴這回不慌了,不像頭一回說出這預言時,立刻就要獎賞。
「太醫院的大夫,我還不知道。三分病要說成五分,不然顯不出他們的本事。八分把握也不敢說,定要十成十才說出口。院判都能說出喜脈之兆,肯定是了!」皇后抓朱晴的手拽得死緊,「多虧你了,多虧你了,聽院判說了沒?切記勞累,若不是你有吉夢提醒,我是說不得還要強撐著……皇兒,嗚嗚嗚,皇兒……」
皇后實在太激動,說著說著還哭起來了。被御醫的診斷打懵的劉婆婆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