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應愛在園中備了薄酒小菜,仰頭望著天上白玉盤,詩興大發,正準備寫一首思鄉名篇傳世。
突然,隔著院子傳來歡快的樂聲,猶如奔馬在草原上疾馳,還能從那飛揚的馬頭琴聲中,看到草原高飛的雄鷹和悠遠的藍天。
咚!鍾應愛不悅得把就被摔在桌上,起身氣沖沖往樂聲傳來的方向沖!什麼人啊,大晚上的不睡覺,奏什麼樂,你不睡也不讓別人睡了嗎?
鍾應愛在小院門口看到了同樣聞聲而來的白小將軍,臉色稍微緩和一些,問道:「你也是來提醒貴客,不能太過擾人的?」
白小將軍摸摸鼻子,沒好意思說自己是來偷聽珊瑚珠拉琴的。
鍾應愛卻自以為了解,嘆道:「知道你剛和他們打過一場,不好說話,放心,我定不讓你為難。」
說完,鍾應愛扣響門環。
下人應聲拉開院門,只見院中空地上燃著篝火,一群人圍成圓圈,繞著篝火跳舞。其中衣著最華麗的兩人,正是大王子帖木兒和公主珊瑚珠。
帖木兒換了一聲藍色為底,金色、黑色鑲邊的絲綢袍子,袍子映著火光,閃閃發亮。他抖動肩膀、左右搖晃身體,做出騎馬的姿態,仿佛真的在草原上馳騁,姿態雄健昂揚,周圍人轟然叫好。
珊瑚珠換了一身紅衣,帽子上還有白色絨球垂落,她高舉雙手左右輕撫,圍著火堆起舞,只是簡單得擺動手臂,扭轉脖子,舒展張揚的姿態令人想到草原上肆意綻放的格桑花。
在兩兄妹的帶領下,諸人在場中肆意揮灑,伴隨著音樂聲,有時跳同一個舞步,整齊劃一,袍角滑過的弧度都異常優美;有時獨自跳到中間最靠近篝火的地方,舞動幾個最出彩的動作,惹得陣陣高呼歡笑。
琴聲越激烈,舞蹈越暢快,笑聲越高昂。
這美好的一切幾乎沒有人願意打破,剛巧,鍾應愛不在「幾乎」的範圍內。
男男女女,雜坐相處,言笑晏晏,這是什麼?這簡直就是青樓場面,不堪入目!早聽說蠻夷不知禮儀,今日親眼所見,當真如此!
鍾應愛重重敲響房門,等眾人的視線都集中過來,才忍住怒氣道:「諸位,天色已晚,可要休息了?」
鍾應愛說得委婉,帖木兒喝了些酒,只當自己聽不懂,大笑道:「這不是今天宣旨的天使嗎?來來來,今日高興,請天使常常我們草原上的美酒。」
「我豈會喝這種蠻夷東西。」鍾應愛的嫌棄溢於言表。
帖木兒大怒,猛得把酒碗砸在地上,「怎麼,天使這是瞧不起我?看來,天朝上國的皇帝陛下,並沒有接納我們的誠心。來人,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回去。」
鍾應愛氣得險些當場暈過去,只覺得自己被倒打一耙,真是惡人先告狀。
一旁裝木頭人的白小將軍趕緊出面勸慰:「大王子息怒,鍾大人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詩性被擾,一時氣憤,這才口不擇言,大王子恕罪,大王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