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謀士就要往柱子上撞去。
秦王一把拉住涕淚橫流的謀士,嘆息著搖頭不肯點頭,「那畢竟是我親侄兒!」
「殿下還是執迷不悟,不肯抬頭看天啊?皇太孫集結軍士,圍困行宮,意欲搶奪大行皇帝靈柩,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皇太孫偽造遺詔,以大義名分逼迫,殿下難道要引頸就戮嗎?」謀士高聲對集結好的數百心腹道:「如今,不是秦王殿下不仁,是太孫不義在先,殿下迫於無奈,不得不反擊。先帝留有遺詔,若是性命之時,允殿下自行決斷。」
「不,不,不,先生,不可啊……」秦王還要推拒,謀士已經不有分說把他推上了馬。
「殿下,想想先帝遺詔,先帝臨去前都不放心你啊,先帝也知道東宮有暗害手足之心,才給你留下了保命符啊!」謀士大聲哭訴。
秦王自然涕淚連連,一邊哭喊著「父皇等我」,一邊催馬疾馳向前。
謀士眯著哭腫的雙眼目送秦王離開,哭著進了房間,立刻摸出手帕擦乾淨臉,從窗欞的縫隙中,焦急又渴盼得望著秦王離開的方向。
左路軍中,輔國公訓斥親兵:「都什麼時候了,還戴什麼玉佩,輕裝簡行,趕緊把人集結起來啊。」
親兵挨了一腳,也不敢辯駁,立刻去捧了披風來,又扶輔國公上馬。
輔國公看著集結好的五百人隊伍,再次確定,「太孫和秦王俱只帶了百人隊伍?」
「回大帥,太孫百人出頭,秦王兩百人左右。」
輔國公嘆息一聲,還好,沒有驚動大軍,那事情太有談的餘地。但戰場之上,形勢瞬息萬變,輔國公望了望行宮的方向,不詳的預感十分強烈。輔國公下馬,回到屋中,把自己的印鑑拿出,交給最信任的心腹副將。
「不可驚動大軍!草原新附,人心不穩,若是我朝此時亂起,先帝三次北伐、十數年之功毀於一旦。即便我身死當場,爾也不能動用大軍!」輔國公花白的頭髮微微顫動,江山安穩不過數十年,幼年時的戰亂場景還在眼前,怎麼能重蹈覆轍。
「大帥!」副將哽咽,他不知怎麼勸,勸大帥不去,還是勸大帥擁兵自重?都不合適。
「莫作婦人態,守好軍營,誰來都不許動。即便有人提了我的頭顱來!」輔國公把話說死,別說有人騙、盜了他的印鑑來,就是提著腦袋來也不好使!
副將直接哭出聲來,大帥這是寧願死,也不願大軍動盪,再生波折啊。
副將哭著和輔國公道別,親自牽馬墜鐙,扶輔國公上馬。
輔國公看了看自己隊伍,他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帶領人數這樣少的隊伍了。
輔國公右手執著的馬鞭輕揮,五百人的精銳隊伍迅速動作,整齊劃一跟在他身後行進。
行宮的宮牆上,火把通明,半邊天仿佛都燒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