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說啊,我拿銀子給你。」壓得多才能賺得多。
「賭注都是口頭承諾,還沒到拿真金白銀。」董秀才催促道:「真的,你快些收手,當心引火燒身。高公子已經收到家裡來信,要回去過端午。」
「端午……」謝寒梅沉吟片刻,「那就定在端午,你鼓動一下,就說我在端午接受高公子好意的可能性很大,到時高公子臨走再狠狠羞辱我一頓,然後揚長而去,我想找人都沒辦法。」
「賭的不是時間啊,你讓我押的你不會上當。」董秀才急了,若是讓高公子這等紈絝知道自己背後搗鬼,後果不堪設想。
「放心,我會給他暗示,你只管去鼓動我肯定會抻到最後一刻就行。」謝寒梅說的堅決,董秀才只好信了。不信又有什麼辦法呢?都上了這艘賊船。
感受到謝寒梅最近的熱情,不再若即若離,高公子十分得意,和同行的友人道:「果然是欲擒故縱,我一說自己要回成都府過年,就不敢再推脫搪塞。你們等著吧,啟程之日,我定能拿到信物。」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鬨,「高兄可悠著些,萬一殷勤過頭,沒等啟程之日就被訴說情思、以身相許,你的銀子可就沒啦!」
高公子怪笑,「我還不了解這種女人?」
董秀才照例縮在最外圍,聽著這些議論,心想,趕緊的吧,早走了,自己也早日逃脫升天。
臨近啟程的前一天,高公子面色古怪的回來,有被送定情信物的高興,又有種大勝後的百無聊賴,讓人提不起精神來。
灌縣地方不大,沒有大客棧,又臨近啟程,眾人都擠在一個院子。用膳時候看到高公子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有了進展,紛紛詢問。
「哼,小爺出馬,還不手到擒來。」高公子收起不甘,漫不經心從懷裡掏出一張帕子丟在桌上。
離得最近的一位撿起來看了,只見上面繡著一枝紅梅,還有一句小詞:「斜橫花樹小,浸愁漪,一春幽事有誰知。」
這首小詞情意綿綿,又暗合謝寒梅的名字,無可爭議,是定情信物了。
眾人紛紛起鬨,說高公子風度翩翩、風流倜儻、風採過人,一個農女,自然手到擒來。
又有人問,「賭局誰贏了?」
「我看看,當日下注的單子我都記著呢……咿,居然只有江公子和董秀才壓謝氏不上當了。嘖嘖,看走眼了吧。」有人翻出當日下注的記載,不懷好意問董秀才:「董賢弟,當日賭注,你可能兌現?」
董秀才從最外圍、最角落被拎出來享受矚目,結結巴巴道:「我能看看信物嗎?」
被當垃圾一樣丟在桌上的信物,被展示般過了眾人的手,才遞到董秀才手裡。董秀才拿在手裡反反覆覆的看,然後一會兒抬頭看高公子,一會兒低頭看帕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高公子狐疑的望向他:「有話直說!」
「我不是捨不得賭注,我只是隨口一說,若是高公子覺得沒有道理,只當我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