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不必公主想了。
皇后派在公主身邊的女官進來,行禮,聲音有刻意保持的平靜:「太子妃娘娘胎像不好,欽天監言與東宮相衝,已由徐國公夫人接回府中照看。謝側妃突發疾病,已經病亡。太子殿下閉門為太子妃娘娘和腹中胎兒祈福。」
女官還未走出殿外,公主的眼淚已經順著眼角留下來,沒入髮絲之間。公主猛得坐起,叫住女官:「皇兄……皇兄……父皇如何說?」
「陛下頭風發作,已經叫了御醫過去診治。」女官答非所問。
「姑姑,若有消息,及時告知於我,不管多晚,叫醒我!」公主言語懇切。
「是。」女官又行了一禮,退出殿外。
此時此刻,安寧應該縮起脖子,假裝自己不存在。宮中的消息素來有講究,謝側妃暴斃,太子閉門,根本沒有遮掩的意思。太子本就因幾次差事辦的讓帝後不滿意,讓朝臣不滿意,如今再有閉門思過一出,東宮之位豈能坐的安穩。陛下還有許多皇子啊!
「公主,臣女先告退了。」安寧不想杵在殿內招公主煩心,畢竟她是那個導火索。
公主卻超乎安寧想像的冷靜,迅速從床上坐起,「不必,你坐吧,我知此事並不怪你。」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知道容易做到難。安寧抬頭,見公主居然真沒有遷怒的意思,又安靜坐了回去。雖然她也不知道和公主沉默對坐有什麼用,但就這麼坐著吧。
一直坐到平日出宮的時辰,再也沒有別的消息傳來,安寧心緒翻滾,但仍保持面上平靜,回到家中,只與父母說近兩日功課太多,累得慌,早早歇息去了。
安寧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結果沾枕頭就著,再次入宮的時候,宮中一片寧靜,連最碎嘴的宮人都沒有議論此事,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安寧被調到皇后身邊做了正七品的典正,為內廷女官。
「第一件事,代我去探望太子妃吧。」
安寧地皮都沒踩熱,立刻被安排了任務,帶著一車禮物往徐國公府而去。
徐國公府開中門迎接帝後的賞賜和安撫,安寧蹭了帝後的榮光,也被請入正堂高坐。徐家成年男丁都在邊疆,家中只有老封君、徐國公夫人和幾個還未滿十五的少年少女。
孩子們被請來見了一面,退下了。
孩子們……看著自己的同齡人,阿寧下意識叫他們孩子。
整個徐國公府,目前只有老封君和夫人知道此事。這等大事不能落於紙面上,傳信的家將快馬加鞭,剛出京城一天。
徐國公夫人攜了安寧的手,輕拍她的手背:「好孩子,多虧你了。」
安寧搖頭,「夫人愧煞我也,只要夫人不怪罪就好。」
「我家豈是那等拿女兒性命換榮華的人家,此事,當真多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