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見嘆口氣,「這確實值得憂慮。崑山,我記得你與弟妹的婚書,可是依照新律簽的正經婚書,並不是入贅。」
「是,我簽的婚書約定,至少有一個孩子姓木,繼承安國公府。」
「那你為何把溫小郎接到身邊撫養。」自古以來,若是家裡只有女兒,又因各種原因不能生下男丁的,侄兒、外甥都是繼承人的備選。
「正見兄誤會了,阿溫是我外甥,我接他來是因為姐姐不幸罹難,他父親也不是能頂事的,我不忍姐姐的骨血被人踐踏,才接他來。別說他如今還姓溫,就是以後要改從母姓,我也不會把他列為嗣子。」
李正見點頭,安國公府的家業,從源頭上說起來是安國公掙下的,這份家業自然要傳給自己的血脈。而自己的這位賢弟,在安國公府的地位類似於嫁進來的媳婦兒,自古只有從本家、本姓里挑繼承人的,哪兒有優先考慮外姓人的道理。
李正見也是一葉障目,用常理推斷,這才誤會了。
「原來如此,是我莽撞了。」李正見又幹了一杯賠罪。
「正見兄明白就好,春生和才生,日後是要做繼承人的。」誰家敢不重視繼承人的培養,而作為先生,放縱繼承人貪圖享樂,就是掘這個家族的根基!
白大人不介意把話說得再明白一點:「正因她們是女子,要走的路比別人難,才要比世上絕大多數男人都出色,才能守住家業。」
「是我誤矣。」李正見嘆息,「日後一定嚴加管束。」
畢竟是千方百計、禮賢下士請來的先生,白大人對李正見向來敬重,見他鄭重應了,白大人又重新露出笑意,殷勤勸起酒來。
酒過三巡,白大人送李正見到了客院門口,親手把他交給李小郎這侄兒,才放心離開。
李小郎扶著叔父到榻上歇息,又叫人送了醒酒湯和熱水過來,服侍著李正見喝了醒酒湯,拿熱帕子給他擦臉。收拾妥當了,李小郎才道:「叔父前日才說要養生,怎生今晚喝這麼多酒,快些去床上歇著。」
「不忙,你把他們的課業拿來,我再看一看。」
「課業什麼時候不能看,叔父再這樣,我要寫信給嬸娘告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