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內宅沒有這種事情,李太太習以為常,心裡只盤算著明天去了國公府要怎樣告罪。再進國公府讀書是沒指望了,那老三去是府學,還是去社學。
國公大人注重教化,朝廷自己的官學有一套體系,是從上到下的通途,只是以往雲南地處偏遠,多少年不出一個進士,這兩年才好些,也有同進士、進士慢慢嶄露頭角。
為了教化土人,國公大人還另開了一套社學,邀本地土司、頭人、小吏家的孩子來讀,慢慢的人越來越多,平民百姓、大商人、軍中武職家上進的孩子也有,真正是個不以出身,只靠本事取材的地方。
國公大人對本地知府以下官吏都有直接任免的權力,社學中的佼佼者,往往直接授官。從雲南做到其他省,甚至直入中樞的也不是沒有。說起來,倒比走官學便宜。
轉念又一想,自從太/祖定下了科舉定例,天家越來越推崇科舉晉升,老三還小,倒不必這麼早定下來。在雲南,自然國公大人是天,可京城裡依舊有鄙薄邊人的習慣,若知道老三和小吏、商人的孩子一起讀書,會恥笑他的。
一個前程遠大,一個利益在眼前,李太太難以決斷,翻來覆去想兒子的前途,第二天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去國公府賠罪。
春生和遲生只在事後聽說,祖母短暫見了他們一家,說了幾句不怪罪的話,然後父親就引著在書房談了兩盞茶的時間,做足了禮數,原諒了李休一的口不擇言。說到底,父親算是這件事的直接受害人。
沒人把他們引到春生、遲生姐妹跟前賠罪,另一個直接受害人溫表兄也沒收到當面致歉,她們只知道李休一被趕回去了,暫時沒有新人補上。
遲生最近的興趣在棉布上,天氣越來越熱,她想儘快把吸汗的棉布做出來當睡衣,不然這躺下去床上一個人形水印,日子熱的過去下去了。年少不知化纖好,錯把天然當成寶,如今後悔已晚了。
松糕在府里學了幾天,把遲生從記憶里摳下來的乾貨囫圇背下,回織坊仔細研究去了。遲生對清涼、結實布料的渴求,迫使她隔三差五去織坊。剛開始織坊的人還比較緊張,方管事全程陪同。後來遲生明確表示不喜歡人簇擁著,她來得多大家也習慣了。雖然免不了被班主任盯後腦勺般緊繃神經,但也沒有之前的戰戰兢兢。
軋棉機暫時做不出來,先從第一步去除雜質著手,做個梳棉機,兩個滾輪上布滿釘子,把棉纖維梳開,沉重的雜質自然下漏,只是花萼、小枝幹等會附著在上面,靠器械弄不下來。梳棉機都卡在第一步,遲遲沒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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