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老御醫拿遠些看清楚了,抽開袋繩,從裡面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糖來,「原來是冰晶糖。嗯,甜,怪不得宮中都愛用雲南上貢的冰晶糖。」
鍾老御醫把荷包扔給玄孫,笑道:「拿著甜甜嘴~」
「曾祖不是說,為醫者,最忌私相授受嗎?」
「私哪了?我看著呢。宮裡和雲南能一樣嗎?」鍾老御醫笑道:「真是個傻小子,荷包是國公府統一制式的,還送糖,人家把你當小孩子哄呢。定是你偷吃糖被她看見了。」
鍾勉梗著脖子辯解:「這是她怕吃苦藥賄賂我呢。」
「既然收了賄賂,就趕緊把藥膳方子寫好,且讓曾祖瞧瞧,功夫退步了沒有?」
說到醫術,鍾勉就認真嚴肅起來,恭敬應下。
生過重病的人,才知道健康的可貴。
遲生現在看鐘老御醫和鍾小哥,就是世上最可愛的人啦。
為了早日擺脫苦藥,遲生拿了自己之前畫的博物圖給鍾小哥看。
「二姑娘畫工了得,這樣精細,正合咱們醫家所用。」鍾小哥喜出望外,「曾祖正在編纂本草,若是能有這麼清晰的圖,豈不是如虎添翼。」
「能用得上就好,好東西就是拿給人用的。」遲生笑眯眯把圖冊推給鍾小哥,這圖冊可貴重了,不說畫技,單顏料就是一筆不菲的開支。此時草木顏料易褪色,需要反覆渲染,礦石才是上等顏料,這些鮮艷色彩都是價比黃金的存在。
鍾小哥遲疑了一下,還是收下,只說借閱,並承諾:「你放心,我已經在改方子了,最遲下月,一定讓你不用喝苦藥。」
「我又不是為這個,病人就該聽大夫的話,你說怎樣效果好就怎樣。我是來請教鍾小哥人體穴位、血脈的。我聽說,太/祖乃軍功起家,對戰場金鏃之傷尤其重視,鍾小哥家學淵源,能不能教教我。作為交換,我教你這種寫形肖真的畫法,怎麼樣?」
「不用交換的。金鏃科也不是我們一家之言,太醫院和軍醫院都有這方面的大才。尤其太/祖在軍中設了軍/醫院之後,戰場上的刀劍、棍棒、骨傷和疫病,都比前朝好了不知多少。」對醫學的重視和研究,讓每個學醫人提起太/祖都目露崇敬。
「那不行,不能讓你吃虧。」遲生拉著他,不由分說就要先教他畫畫,「別害羞啊,學問越交流越廣博,我教你畫畫,阿姐教你醫術,你再和齊師傅學武藝……等你離開的雲南的時候,已經是全才了。」
鍾小哥哭笑不得:「哪有這麼容易就全才了。」
不過他也沒有很認真的反對,學就學唄,多學些難道還有害處嗎?
兩人正說著呢,桂英突然匆匆趕來,歡喜道:「二姑娘,世女回來了。」
遲生愣住,鍾小哥推推她:「你娘回來了。」
哦,我娘回來了,險些忘了,我是有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