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女大驚,起身跪下,「女兒豈敢不孝!」
「我倒覺得漢人說的不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後是什麼?是繼承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繼承人!我以女子之身得封國公,怎麼傳下去,你做得到嗎?」
「女兒在努力,很努力很努力,女兒親撫百姓,協調各族,再苦再難也沒退縮過。」這是訴苦,而是實打實的功績,世女這些年的確辛苦,能親自探問貧苦的貴人,在此時本就鳳毛菱角。大政方針上,世女也不折不扣執行到位,女子分田一事由她主持。只這一條,周邊省份逃亡到雲南的人就多了無數,人口就是最大的政績。
「是啊,你又不是沒能力了,你也做到了,那為何自苦?」安國公百思不得其解,若女兒是給廢物,那她失望過後,扶持第三代也行啊。可女兒偏偏有能力,也做得不錯,為什麼整天一副世上沒人理解我,我好痛苦的死樣子。
「可女兒心裡苦,苦得很。協調各族,我總不忍心任何人吃虧,虧了誰我都過意不去。我覺得女子不應只分男子一半的田產,可我無法讓姐妹們和男子分同樣的田地,終究讓女子矮人一頭。我也想如阿娘一半灑脫,可我還是放不下舊獨他,放不下……我真是太無用了。」
世女問道:「阿娘,當初你怪自己嗎?不該錯信,引狼入室。」
「怪過,所以我狼全殺了。」
「這樣簡單就不責怪自己嗎?」世女覺得難以理解,若是自己失誤,害死了親人,雖有不是有意,但痛苦會伴隨一生,難以解脫。
「當初屠戮寨子的人我已經全數殺了,他們部族也已消亡。我做了安國公,開天闢地頭一個,以女子之身,得封實權公爵,公推各部族大土司,祖宗之名因我光耀。我當初的確年輕莽撞,如今已全數彌補。」
「可,命只有一條啊。」如何彌補得了。
「是啊,去了的人無法享受我掙來的榮光,所以如今同族之人有才幹的皆做了官,平庸的人也有富足日子可過。絕嗣的我給他們過繼了香火,從此子子孫孫無窮盡也。」安國公覺得不可思議,這樣還不夠嗎?她當初也痛苦,也傷心,可幾十年過去了,只傷心痛苦沒用啊,她的女兒到底在糾結什麼。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怎麼養成女兒一副敏感自苦的性子?
安國公輕嘆一聲,「話已至此,你給我句痛快話,日後,你準備如何?」
安國公沒有這樣複雜細膩的心思,她永遠直來直往,來,便戰;勝,斬草除根;敗,蟄伏,再戰。她也疑惑,一樣的教導,怎麼大女兒如她一樣爽利自在,小女兒卻心思百轉千回,畫地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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