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結於心?」
「是,從脈象上看,世女確有鬱結,結於心而傷於脾,人的情緒是會影響身體的。你該聽說過氣大傷身之類的俗語,常年鬱結,身體也會吃不消。」
「那你之前為何不治!」青山生氣,朱醫官一直負責世女的身體。
「一直在治,這些年,世女常常喝藥,你道是為何?」
「我以為那只是養身湯……」
朱醫官幽幽一嘆,「是啊,身體的敗壞,總是一點點的。」
「你給我句準話,高熱能降下來嗎?我們能支撐到昆明嗎?」
「我儘量。」朱醫官如此回答,青山就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春生、遲生接到通知,馬上回程,兩姐妹被單獨安排在一輛馬車裡,照顧她們的人與照顧世女的人分開,護衛也不許有所交集。
青山還派人飛馬回去報信,一行人急匆匆往回趕。
看著架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春生、遲生也不叫苦,服從安排。一路上兩班倒,堅持不住的護衛、馬匹就地修養,誰也沒有多說,沉默是一路的主旋律。
峨山與紅塔毗鄰,紅塔與晉寧接壤,人剛進了晉寧州地域,白崑山已經策馬而來。
「世女如何了?」
「溫度退下來一些,人時而清醒時而昏睡。」舊獨朱醫官答道。
「春生和遲生呢?」
「兩位姑娘安好,此病不過人。只是連日趕路辛苦,正在休息。」
白崑山點頭,大步往後院去。他們在一家客棧歇腳,條件簡陋,亮明身份之後,也有不少官員、富商獻出宅邸、別院。只是治病如救火,實在沒有與人閒交際的功夫,直接在道路旁的客棧落腳。
朱醫官看著白崑山背影才想起來,青山也在世女房中,只是愣了愣,他終究沒有叫住人。
世女房門未關,白崑山大步進來,只見青山坐在床邊,神色溫柔地餵藥。
世女正面朝外,白崑山一越過屏風,世女就看見了他。世女有一瞬間的慌亂,生怕白崑山誤會。可白崑山卻眼神都未動一下,走到床邊輕聲問道:「可好些了。」
世女不知自己該慶幸還是該失望,淡淡點頭,「略好些了。」
「那就好,我已派人去接鍾老仙翁,算算日子,也快到了。你放寬心,安心養病。」白崑山環視一周,皺眉道:「此地簡陋,先去我府衙養病,等信使的消息。鍾老仙翁和你相向而行,若是老仙翁趕不了遠路,我護送你去迎他,一切以你身體為要。」
說完,他對青山平和點頭,謝道;「你照顧世女,我去看看兩個孩子。」
白崑山來得急,走得也急,他出去之後,青山再餵藥,世女擺擺手,嘆道:「喝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