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遲生來了之後,只吩咐翻修打掃,並不大動, 這些參天巨樹, 反而是最好的景致。
「劉姑姑,青山叔呢?」遲生問道。
「青山將軍去花市了,他已買了許多牡丹帶回雲南栽種。若非為了等兩位姑娘出宮當面辭行, 他早就啟程了。」
「那千萬留他在府里, 等我們回來。」遲生叮囑。
有那麼多親朋故舊要走動, 但無論如何位高權重, 都不是春生、遲生出宮後第一戶拜訪的人家,他們第一站登的是白崑山家門。
白府樸素大氣,雖不如國公府占地面積廣、擺件奢華,也自有一股清貴之氣。
春生、遲生進了正堂,就見正中掛著一幅獬豸圖。今日休沐,白崑山穿一件圓領袍常服坐在上首,他旁邊是一位肌膚微豐的青年女子,這是他新娶的妻子。
春生遲生行福禮:「春生、遲生見過父親。」
白崑山頷首:「嗯,坐吧。在宮中一切可好?」
春生遲生客氣答套話:「陛下皇后寬和,諸位殿下友愛,都好。」
白崑山側頭點了點身邊人,「這是我夫人,出自懷仁韓氏。」
遲生搶先道:「韓姨好。」
按理說,白崑山的妻子,春生、遲生也當稱母親,不過白家情況特殊,韓大娘子也非常理智,微微頷首,只受了半禮,面帶微笑,「兩位姑娘好。」
如此,就算寒暄完了,正堂之中,一陣沉默。
一位年長的嬤嬤走過來,輕聲道:「夫人,小公子哭鬧起來了,奶娘哄不住。」
韓大娘子起身,得體道:「孩兒年幼,我去照管,就不打擾官人與兩位姑娘敘話了。」說完,也不等白崑山答話,緩步入了內宅。
「不知表兄可好?」遲生問道。
「他已過了秀才試,入國子監攻讀,國子監十日一休沐,今日沒趕上。」白崑山面色平靜,「你們在何處讀書?」
「陛下還未吩咐,想來應該是跟著諸位皇子公主進學。」
「這就好。不要荒廢學業,弘文館除太子進學之外,還有許多古籍藏書,大儒博士,若有不懂,可以去請教。不過……」
「是。」白崑山話還沒說完,春生就起身應道,「我們還要去英國公府上拜訪,就不多耽擱了。」
白崑山沉默點頭,等兩個女兒起身行禮,才道:「這是我的名帖,若有事,傳訊回來。」
白崑山從袖子裡摸出名帖,遲生上前接過,笑道:「謝父親。」
兩人回到馬車上,春生不悅道:「拿來幹什麼?祖母解決不了的事情,他難道能解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