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春生、遲生父母雙方親緣都淺, 沒啥族人, 對這種晚輩比長輩年長的情況沒經驗啊。
趙衡是個活潑的, 很擅長交際, 見她們有些尷尬,主動化解道:「兩位姑姑可知,為何今天是我來迎你們?我家幾個哥哥、侄兒都躲在後頭不出來呢,他們年紀比我還大,卻沒姑姑們的見識才幹,如今羞得躲在門後頭呢!」
「好你個小子,居然敢笑話我!」門後又跳出來一個少年,和趙衡打鬧。
「這就是我那羞得不能見人的大侄兒,單名一個鉞字,兵器那個鉞。」
「趙鉞見過兩位姑奶奶……」
春生忍不住笑了出來,趙鉞攤手,「看吧,我就知道會這樣。兩位姑奶奶花容月貌,被我一喊,自動穩重了三分。」
「好啦,咱們私底下悄悄各論各的,成不成?」遲生縮頭做賊似的小聲商議。
「我就知道兩位姑奶奶不是拘泥的人!」趙鉞拍手大笑。
幾人都有心交好,談笑幾句,就到了正堂。
遠遠就望見正堂有一位發須皆白的老者坐在上首,春生、遲生連忙肅容,趨步向前,行晚輩禮:「木春生、木遲生請英國公安。」
「好孩子,快起來,坐。」英國公面上已有老人斑,眼睛卻晶亮有神,打量了她們姐妹,笑道:「和你們祖母年輕的時候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晚輩也曾遙想當年老國公舊獨的英姿,當年陛下攻打蜀中,滅了偽漢偽王,老國公領左軍,祖母領右軍。祖母就說,敵軍遙遙望著趙姓旗幟,望風而逃。祖母手下官軍看了,也深深羨慕,恨不能取而代之。老國公軍容整肅,祖母還言自己曾偷師呢。」
「你祖母就是太謙虛啦!當年她麾下將士敢戰,又熟悉地形,比我們這些北方軍士好得多。南方多瘴癘,很多兵士在北方滴水成冰天候都能揮刀握槍,在南方卻一不小心就上吐下瀉,好好的人,隔幾天就腹瀉而死,令人心痛。」
「所以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南方士兵也很不扛凍,到了北方戰力也要大減。」
「南方瘴癘毒蟲最是厲害,聽聞你們母親就是因毒蟲,年紀輕輕就去了。」安國公撫須長嘆,「可惜了,她我也是見過的,安民理政的一把好手。」
春生、遲生也肅容道:「老國公節哀,讓您掛心了。都是因為雲南偏遠,醫術不興的緣故。祖母求鍾老仙翁住了三年,又廣開醫堂,只盼這種事情能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