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安心,我們半點不曾懷疑,不然不會一發現蹊蹺,就立刻請你們過府商議。你們看看,認識這個人不?」遲生舉起那張肖像畫。
「不認識,不是我們英國公府的人。」趙衡接過畫像仔仔細細看,又拿起名帖研究,「名帖卻是府里的。」
「我回去查,名帖是有數的。」趙九娘立刻接話。「多虧兩位妹妹謹慎,不然……我一定給你們一個交待!」
「九娘不要放在心上,若是我們自亂陣腳,豈不是讓背後之人白白得意。」遲生一直安慰趙九娘,反覆強調信任,保證她們之間的關係,不會被這不高明的挑撥影響。
待送走了趙家人,一直沒吭聲的春生才道:「查不出來的。世上沒有結果的事情很多,比如當年我們被綁架,殺了那麼多人,也不敢肯定,幕後之人一定除盡了。」
遲生沉默,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我們日後在宮中,還要更加小心才是。」
「阿姐放心,我們重來沒有掉以輕心過,不是嗎?」
「葡萄還差歷練,我把新芽留在府中帶她一段時間。」
「也好。」遲生伸個懶腰,「別讓這種小人壞了心情,晚上我想吃暖鍋,走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這種事情太多了,遲生已經學會不為這些事情生氣,自己的生活最重要。
及笄禮在即,又要和祖母相見,這樣的大喜事在前,一些小插曲,無所謂啦。
春生、遲生在京城混得越發如魚得水,春生有自己的圈子,在一堆武將、勛貴二代中做領頭羊,她的武藝是真能服眾。每次和公子哥們打馬過長街,引得姑娘婦女爭相給他們扔香囊、鮮花,春生是被砸最多的那個。
遲生也找到自己想要的,閒來讀書烹茶彈琵琶,一坐就是一下午,有貴女來玩兒,還帶她們做新衣裳。嗯,漂亮衣裳怎麼會嫌多呢。
這天,遲生正在檢查織坊送來的新料子,做夏衫的輕薄料子是織坊的傳統優勢項目,搬到洛陽之後,這個優勢不能丟。
「二姑娘,長興侯府孫姑娘來了。」侍女稟告的話音未落,門外已經響起了孫嗣音的哭聲。
「遲生,嗚嗚嗚——遲生——」孫嗣音哭得兩眼通紅,一來就撲進遲生懷裡痛哭。
「怎麼了這是?」遲生抱著她問,示意跟前的侍女全部退下。跟著孫嗣音來的侍女也被拉下去,小聲在門外和荔枝姐姐說起緣由。
原來,今早孫嗣音和他哥哥,小長興侯孫英珏大吵一架,砸了一盆花王牡丹。
孫英珏近些日子淘換了一盆姚黃牡丹,花期較晚,正是賞花的時候。他從花商手中重金買下,帶回家中悉心照料,說是要送人的禮物。
長興侯府一脈相承得喜歡華麗之物,老長興侯養鳥只養錦雞、鸚鵡,長興侯戰旗都是大紅色,小侯爺就更不必說,整日穿的跟花蝴蝶似的,是京城的話題人物。孫英珏最「樸素」的審美就在牡丹上,最愛素色的白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