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時候,有什麼可疑的舉動沒有。」遲生皺眉,一口一個賤人的,不雅觀。
丫鬟也很有眼色,略微收了收:「木姑娘,不是奴婢說嘴,那個人一直都很可疑。咱家小侯爺待她一片真心,她卻只是逢場作戲。今日,她最親近的那個小丫頭天亮之後在門房那兒不知得了什麼消息,立刻吩咐收拾東西走人。哼!她也不想想,憑她一個賤籍之人,還能逃得過侯府?」
往後就是喋喋不休的抱怨和告狀,遲生擺擺手讓她退下,又叫了門房進來。
「冤枉啊,真的沒說什麼。就是陳姑娘到底是養在外頭的,難免要打聽爺們兒的行蹤,往常都是這樣。今日我聽說了小侯爺昨晚在店裡喝了一晚的酒,又去安國公府鬧事。怕小侯爺心情不好,遷怒陳姑娘,這才給她透個氣。」看門的老蒼頭這樣供述。
遲生猜他肯定是拿了陳妙音的銀子,派人去問他的孫子,小孩子年紀小,不經詐,很快證實了遲生的猜測。
把院子裡重要崗位上的人一一問過,事情經過就很清楚了。
孫英珏重新打扮得人模狗樣出來,織錦百花大紅袍,頭戴裝飾玉珠的金冠,腰纏白玉革帶,腳踩鹿皮靴子。臉上還上了一層薄薄的妝粉,很有見前任絕不能輸的氣場。
遲生就道:「陳妙音很警覺,一直盯緊了你的行蹤。知道你喝酒撒潑,就猜出你知道真相,飛快下了決定,行動迅速,都不哭求挽留,直接回教坊司了。可見她心知早晚有一天會暴露,即便這樣,你還是要去嗎?」
「去!」孫英珏恢復往常的鮮艷裝扮,雄赳赳氣昂昂沖教坊司而去。
「小侯爺,陳姑娘已經歇下了。咱們教坊司晚上才開門,好歹也是官面上的人,體面最要緊,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行行好……」
「行首,小侯爺不是來砸場子的。我給你保證,他不傷人,也不會鬧出太大的動靜,令你為難。」遲生墜在後面,攔住出面協調的行首,示意孫英珏先走。
行首得了這樣的保證,知道陳妙音沒有性命之憂,也不再阻攔。只是懇切道:「二公子,誰都知道你最是憐香惜玉,求您看在她是苦命人的份上,抬抬手,放她一馬。」
遲生並不與行首爭辯,只是隨著孫英珏的腳步上樓去。如今陳妙音住在教坊司一處裝扮華美的房間裡,看得出教坊司對她的重視。
「孫郎為何這樣憤怒,我早就告訴過你,我的謀算、我的心思,你早就知道的啊!是孫郎一心想要憐惜我,才把我安置在別院的。怎麼,如今反悔了?想要回以前的嫖資嗎?」陳妙音也不裝高貴優雅了,譏誚曾經的情郎。
「我以為你是有苦衷的。」孫英珏咬牙切齒,他以為那些是自謙、是言不由衷,誰曾想居然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