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生點頭,太子啊!
太子為何會出現在春生、遲生的談話中?只因為遲生收到了皇帝有意撮合二皇子與自己的消息。婚假形式還沒確定,也許是遲生作為二皇子妃嫁入京城,也許是二皇子封地在西南,遲生作為藩王妃輔佐二王爺鎮守一方。
無論哪種,都不是遲生想要的。遲生以為自己一直很清楚自家和皇室的關係,禮遇與信任是兩回事。可眼見事情發展成這樣,還是心裡難過。那些親近、看重、溫情,總有一樣在某一瞬間打動遲生,讓她相信還皇帝並非沒有半點真心。
根據眼線傳回的消息,太子聽說皇帝的打算後,苦口婆心勸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二弟是母后幼子,為生他傷了身子,母后向來愛重,父皇也喜愛有加,若是他一朝離開父母膝下,豈不是挖父皇母后的心肝。母后近年來身子不適,頭風發作得越發頻繁,御醫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勞神。若是因思念二弟,日漸成疾,如何是好。兒已經失去了二弟,難道還要失去母后嗎?」
「兩位王叔還在京城安享尊榮,二弟年紀幼小,怎能讓他獨自面對風雨。即便要推行教化、收服邊民,這也是兒這個做太子的責任。萬般重擔,請父皇都壓在兒肩上。作為兄長、作為太子,兒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遠離繁華,去那煙瘴之地啊。」
「再說,雲南是何等剽悍民風。木二雖然面向柔弱,心志卻堅,父皇不也誇過她嗎堅毅?這樣的人,怎麼會沉湎於男女之情。她是當成男兒養大的,看待夫妻感情自然也如同兒郎一樣。只聽說過男兒何患無妻,她就是一個男兒。」
後來聽說太子跪在皇帝面前泣涕連連,終於求得皇帝回心轉意,離開垂拱殿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
遲生把消息告知祖母,祖母也驚,問道:「消息可靠嗎?」
「可靠。是我救過的一個小太監,他那時剛受刑,在花園做雜役。殘缺之人控制不住,身上總有異味。我交了他一套體操,能鍛鍊胯部,又請人開了藥給他,總算能保持整潔和尊嚴。也因此,他慢慢從同期小太監中脫穎而出,入了垂拱殿伺候。後來,他托我給甘肅老家的親人送了信,如今他的家人都接到了京城,豐衣足食,我也再未與他有聯繫。一應事宜都是府里老人辦的,無人知曉。此事若非事關重大,他也不會冒險送信。」
又是一個曲折故事,安國公的經歷早已讓她不會為一個太監的奮鬥而動容,她也相信遲生的判斷,確定皇帝有意拉郎配之後,安國公就在思考,要如何破局。
收回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的思緒,遲生回頭發現在即還站在公園外,笑著對春生點頭,「是啊,世間總有美好,沒發生在我身上,發生在身邊也高興,發生在世上就足夠令人開心。」
「行了,表兄無礙,回吧。」春生翻身上馬。
遲生也抓住馬鞍,一抬腿帥氣上馬,「你先回去吧,把去鍾府一趟。」
春生還來不及喊住,人已經跑遠了。
來到鍾府,門房已經習以為常,都不必通傳,直接放遲生進去。
遲生進了正院,看著擺了滿院子的藥材,笑問:「這是幹什麼,隔著院牆都聞到陣陣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