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春生與江德成婚,那就完全不同,我們擁有大義和名分,能夠名正言順的插手吐蕃內政,尤其,江德也願意。」
安國公解釋了前因後果,繼續做出安排:「此次援軍,由齊將軍領兵,他是我最看好的下一代將領,經驗豐富、身強體壯,有他做策應,春生的勝算又加大一成。士兵我也挑選好了,會吐蕃語的優先、在吐蕃生活過的優先、擅長認路的優先、會醫術的優先,如此刪選下來,湊了三千人。」
「你為他們保障後勤,春生的命,現在有一半握在你的手上。」
遲生聽著祖母的安排,最初的驚訝憤怒過後,慢慢理清現狀。
「我舊獨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我會調撥糧草和輔兵,保證三千精兵順利進入吐蕃。只是成婚的事情,我要聽春生親口對我說。事急從權,現在用一用結婚的名頭沒什麼,如果春生只是追求刺激的生活,等戰事結束,她完全可以回來繼承爵位。」遲生如此表態。很多話,只能見到春生才有說的必要,親如祖母,遲生此刻也覺得,祖母的安排,不一定全是正確的。
安國公看著遲生帶著憤怒走進夜色,心中五味雜陳,就這樣吧,時間會證明一切。
三千人、五千人,是浩浩蕩蕩、無邊無涯的一群,站在人群中間,放眼望去全是黑壓壓的人頭,看不到邊界。可這麼多人,灑到吐蕃廣袤的土地上,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間就沒有的蹤影。
行軍路上,先遣小隊中的一人回來稟告:「少將軍,嚮導查探過,西南方走十里,有一個海子,水是淡水,周圍沒有沼澤,也沒有猛獸和巨魚的蹤跡。」
小齊江軍拍拍座下的矮馬,吩咐道:「傳令全軍,再行十里紮營。」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小齊將軍跟著父親齊江軍一起出征,他分了八百人作為前軍,負責探查地形,掃蕩小股敵人,為中軍和後軍的到來做好準備。
他們騎的馬是吐蕃馬和雲南雜交的矮馬,體質結實、乾燥,性情溫順,四肢有力、蹄質堅硬。和中原的馬不同,這些馬後軀發達,背寬廣、腰尻寬,非常適合在吐蕃騎乘。
「你說,國公是不是早就想打這一仗了?」小齊江軍問自己的親兵。
「大土司當然深謀遠慮,什麼都準備好了。」親衛不是漢人,對安國公的稱呼遵循舊例。
即便稱呼不同,他們對安國公的忠心卻是毋庸置疑的。
三千援軍,是雲南最精銳的戰力,他們一人雙馬,奔行在吐蕃茫茫的高原上。十里路,很快就到了。先遣小隊已經在地上做了標記,大家紛紛下馬,在上游紮營,一批人開始布置營房、生活、取水、做熱食,一批人牽著馬到下游,餵馬,刷馬。士兵有時候對馬比對自己還精細。自己可以十天洗一次澡,馬兒必須三天一洗,有水源也先餵飽馬兒。
小齊將軍還不能休息,他帶著親衛繞著海子跑了一圈,確定沒有危險,又吩咐人海子裡撈了些魚上來加餐。
返回營地的時候,飯還沒有做好,親兵翻出一個燒得黑黢黢的鐵壺,掛在三根木頭支起的架子上,下面燒著馬糞,火焰舔舐著鍋底,把它熏得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