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衡忍不住嘆氣,一個人站在寒風裡反省,越想越覺得自己錯得離譜。
就算龐嘉雯真的負了白若瑾,那也不關他的事。好比他負了龐嘉雯的表姐妹,自然也不喜歡龐嘉雯出來多管閒事。
但現在鐵打的事實擺在眼前,他就是那個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還不小心惹急了看家貓的討厭狗。
……
龐嘉雯高燒來得太急,張朔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是昏迷狀態了。他把了脈才知道,龐嘉雯之前中過藥,用了極冷的水才把藥性壓制,可這樣一來,所有寒氣都往她體內鑽。現在沒有了熱毒的壓制,寒氣肆意流竄,這才讓她突然就燒了起來。
要去煎藥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用銀針短暫壓制,順便取了藥酒讓丫鬟們幫她擦拭身體散熱。
他則在外面等著,等龐嘉雯身體的熱氣退散些,再來把脈開藥。
他進去的時候,李老夫人還鐵青著臉,看起來氣得不輕。
龐嘉雯穿著薄衫躺在床上,走近了都能感覺到一陣帶著酒香的熱氣。他把了脈,很快寫下藥方。
要出門時,李老夫人訓斥一眾下人道:「讓你們攔個人都攔不住,合該一人打二十大板才對。不過眼下正需要人伺候,我就不罰了,但若是讓我聽見什麼風言風語,那我便將你們通通發賣出去,一個也別想逃。」
話落,丫鬟婆子們誠惶誠恐地磕頭表忠心,看起來害怕極了。
李老夫人有近十年不曾這樣生氣了,但說起當年她雷厲風行的手段,不少人都是怵的。
旁的不說,就說老成國公當年不過是受人蠱惑,想尋什麼長生不老藥,至今還被李老夫人以出家人脫離凡塵俗事為由,拘在松鶴道觀不許回來呢。
張朔回了青雲閣,看到江懷重新煮了茶,正斜靠在大迎枕上看書。
他想喝江懷那杯,被江懷用摺扇按住手。江懷抬眼看他,不悅道:「去洗手。」
張朔笑,但還是起身去洗手了。等他回來,江懷已經替他斟了一杯。
「如何?「江懷問。
張朔笑道:「真是好玩。」
「什麼?」江懷蹙著眉,不悅地瞪著他。
張朔飲了茶道:「龐嘉雯啊。」
「她也夢魘了,嘴裡叫著你那好外甥。惡狠狠的,起先還哭,後面直說不恨了。」
江懷抬起頭,眼眸微動。
張朔怕他不信,再道:「是真的。老夫人越哄她就哭得越厲害,但沒什麼聲音,就是眼淚一直掉,把枕頭都哭濕了。」
江懷道:「趙衡呢,他過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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