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嘉雯抱緊被子,小心翼翼地問:「那故人是……」
李老夫人神情一暗,輕嘆道:「對他來說,與我無二。」
「是師母嗎?」龐嘉雯猜測著,只有師母才能如同家慈一般吧?
李老夫人點了點頭,淡淡道:「算是吧,只是比師母的情意更深一些。」
龐嘉雯:「……」
「我後悔了,我不該去糟蹋那棵樹的。」龐嘉雯傷感地說。
主要她還騎了那棵樹。
李老夫人輕笑,摸了摸她額頭道:「不礙事的,你師父沒有那麼記仇。」
話是這樣說,龐嘉雯卻一晚上沒有睡好。她做夢了,夢見那棵樹被她壓翻了,底下的根全都露出來了。然後她正想辦法補救呢,江懷來了。江懷看見後怒不可遏,提著劍滿院子追殺她,她怎麼跑也跑不掉,第二天累得像條狗。
……
永寧侯府的謝師宴辦得很熱鬧,同羅老夫人交好的,有誥命的或無誥命的都來了。
與徐進交好的青年才俊們也來了,但大多數都是聽說丹陽郡主會來,因此還刻意打扮一番。
李老夫人本想同龐嘉雯一道去,但因江帆也中了貢士,成國公府並不打算辦什麼謝師宴以此來交際,龐嘉雯便謝了李老夫人的好意。
像江家這樣的人家是不需要以此來增光的,但永寧侯府這樣凋零的家族需要,為了徐進的顏面,龐嘉雯還是決定自己去赴宴。
她是真心為徐進感到高興,親自選了一套白玉管的十二支毛筆並一對玉五子登科杯送去,親自交到了徐進的手中。
幽幽庭院,草木繁茂,花朵芬芳。
自外院的圓形拱門往園子裡走,樹影綽綽,光影斑駁。清風拂面而來,涼意四起。龐嘉雯理了理身上穿著的披帛,與徐進抱怨道:「現在不跟你說會話,等會客人都來了我就說不上了。」
徐進引著她往水榭邊的涼亭走去,邊走邊道:「不會,就算再忙,你若來了,我怎麼也會抽時間來和你說會話。」
龐嘉雯開心地道:「我就知道大表哥對我好,不然我也不能眼巴巴跑來找你說話。不過我沒看見小舅舅,他們一家都離京了嗎?」
徐進搖頭:「你……」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然後道:「徐連他的病時好時壞,暫時還在府里住著的。不過他們都從西角門出入,已經跟府里關係不大了。」
龐嘉雯瞭然,她就說今天沒有看見董氏出來待客。
「聽說大表姐夫也中了,往後大表姐該寬心了。」
徐進道:「他們家過幾天也要辦一場宴會,到時候你會去嗎?」
龐嘉雯道:「你去我就去。」她說著,笑嘻嘻地看著徐進,好像跟他在一處才好玩呢。
徐進被她瞧得臉紅,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才好了。這時,假山後的翠竹下,隱隱綽綽擠著人,聲音不高不低地傳來,剛好能夠他們聽見。
「去啊,徐子晗,你不去就是傻子。」
「徐子晗,你不去可是要挨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