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嘉雯聽見,但師父的聲音好溫柔,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在戰場上的時候,師父很生氣,看她的目光銳利森冷,一副恨不得殺了她解氣的模樣。
怎麼這會子突然這麼溫柔了,還問她累嗎?
龐嘉雯提心弔膽的,豎起耳朵,越發不敢怠慢了。
可江懷看著遠處,目光幽幽道:「我問你,上戰場累嗎?」
龐嘉雯不敢糊弄,連忙實話實說道:「累啊,好累。」
「其實一般的韃靼都是靠蠻力和偷襲,很好對付的。可他們太多了,我漸漸便有些力不從心。後來拓跋豐來挑釁,也全靠父親先與他對戰,讓我歇息片刻。」
「這才是第一仗呢,我也並非一天到晚都在殺敵,就這樣我都覺得累,可父親和哥哥他們有時候一打就是幾天幾夜,還沒有援兵,我簡直不敢想。」
江懷轉頭看向她,目光灼灼道:「就算覺得累,也知道危機四伏,更清楚有可能戰死沙場,可你還是想要繼續上戰場,在戰場上陪著你的父親和兩位出生入死,是這樣嗎?」
龐嘉雯點頭,篤定道:「是的。」
「不後悔?」
「不後悔!」
江懷站起來,徑直走了。
龐嘉雯看著他那乾淨利落的背影,整個人懵懵的。
她看向張朔,小聲問道:「我師父他這是……?」
「同意了吧!」張朔說,也站了起來。
「什麼?」龐嘉雯不敢置信,也不敢追問。
她還坐在原地,像是不準備走了。
張朔走了好幾步回頭,望著她道:「你還要等誰?」
龐嘉雯苦笑道:「剛剛坐下的時候沒有感覺,這會子好像使不上力了。」
張朔愕然,很快折返來扶她。
走在前面的江懷回頭,蹙了蹙眉。龐嘉雯左邊的肩膀受傷了,應該是傷到了筋骨。
拓跋豐哪有那麼好殺的?
他緊抿著唇,當即又走回去。
張朔已經替龐嘉雯摸了骨,疼得她面色煞白,險些將唇瓣都咬破了。
這樣好的機會,明著奚落還能替外甥尋回些體面。但破天荒的,那些話到嘴邊便都說不出來了。
江懷想到她在戰場上時那麼擔心白若瑾,離開戰場時卻可以譏諷奚落白若瑾,將他推得遠遠的。
一個人那麼在乎另外一個人的生死,又怎麼會不在乎那個人對她的感情?
所以唯一的解釋便是,她不想拖累白若瑾,不想白若瑾因為她而上戰場。
白若瑾那麼聰明,一時被她傷到了,這會想不明白,回去想想也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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