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看見了,那些都是不起眼的和田玉珠子,連上等的和田玉都算不上。
他的主子,是連貢品和田玉都看不上的人物,怎麼會屈身到彎腰去撿幾顆玉珠子?
陳勇捏了捏拳,用了極大的控制力才阻止自己不要去幫忙,而是背過身出去,幫他把房間門關起來。
走出去的那一瞬,陳勇的身體微微發顫,眼底暗紅。
而房間裡,江懷發了一會呆。
他手心裡放著兩顆珠子,因為磕碰太厲害,已經有了裂紋了。
就像他努力忽視的心臟,隱隱作疼。真正的傷是掩蓋不了的,哪怕他並不覺得那是傷,可他還是痛了。
從他十歲起,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後,他便覺得這世間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讓他再體會到那樣無法言說的痛苦。
而他也是從那時起變得很要強,無論再受什麼樣的傷,對他來說都不值一提。
漸漸的,他覺得自己的喜怒哀樂都與這個世界沒有多大的關係。倘若不是母親年邁,經不起喪失幼子的打擊,或許早在雲南的時候,他就已經背棄現在的身份,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江湖浪客。
他這一生,原本沒有什麼特別想要東西。
所謂活著,也好像是為了別人活著,而並非是為了他自己。
可笑的是,當有朝一日,他發現自己也可以為自己而活的時候,最想要的,卻註定得不到了。
江懷慢慢站了起來,卻突然迎來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他趔趔趄趄地往前走了兩步,腦袋脹痛異常。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徹底地昏過去,最好再也不要醒來了。
可沒過多久,他卻慢慢緩過神來。
心裡的疼痛越發清晰了,他用手按住心臟的位置,嗤笑道:「他們會在一起,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實嗎?」
所以,有什麼好難過的呢?
他實在是不懂,自己看透那麼多聚散離合的情愁,怎麼看不透自己早已無所作為的感情呢?
他好想做回從前的江懷,萬念皆寂,無人可擾。
這個夜晚註定是綿長的,因為等待天亮的人太多了,都有些急不可耐。
江樹住的房間裡,夜深人靜時,他脫光了衣服,將盆里的冷水一遍一遍地激冷著他的身體。
天快亮時,他瑟瑟發抖地爬回自己的床上,卻連穿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了。
……
龐嘉雯他們還是沒能如願啟程,因為江樹發燒了。因為發現得晚,人已經意識不清。
龐嘉雯趕過去的時候,江懷已經在給江樹施針了。
她看到江樹蠟黃的小臉,有些自責。
「師父,他是不是著涼了?」
江懷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龐嘉雯主動交代道:「如意說他昨天跑出去,還去了水坑,應該是碰水著涼了。」
「我們今天先不走了,我來照顧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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