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郡主的性子不會像你說的這樣,刻意利用別人來報復你。她若真的惱你,那也只是惱你,不會牽扯上別人的。」
「若瑾……關心則亂。」
白汲說完,拍了拍白若瑾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
白若瑾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置身在冷幽幽的枯井裡,那種孤寂腐朽的味道太濃了,因此他明知道自己是活著的,可他也有一種掌握不住自己命運的慌亂。
關於未來,他知道安王不會是晉王的對手,知道當晉王一直當不了太子就會忍不住逼宮,知道楚王什麼也不用做皇位就會落在他身上。
但他不知道江懷具體的身世,他既然出自皇家嫡系,那他到底是魏王的兒子,還是當年承和太子留下的遺孤?
可憑藉當年先帝和太后娘娘對承和太子的喜愛,沒有道理不立他的兒子為皇儲。唯一的可能,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江懷的存在。
而能讓外祖母視若親生子養大的孩子,生母極有可能是當年叱吒風雲的大燕第一女將郭惠,也是外祖母的親表妹。
如此,江懷和外祖母長得相似也就說得過去了。
可郭惠將軍當年的戀人是當今的皇上,而現在的皇室並非太祖嫡系,也就是說,江懷不可能是當今皇上的兒子!
魏王有兩個兒子,如今一個以鬼面示人,榮封慎郡王。
另外一個已經癱了,還未治好,正是魏王世子。
魏王世子年歲小些,如今又癱在雲南無法動彈。
如果江懷真的是魏王的兒子,那麼他的身份……就只能是慎郡王了。
白若瑾深深吸了口涼氣,眸中銳利森冷。
前世的魏王世子根本就沒有癱瘓,魏王一家雖然在雲南虎視眈眈,但到他離世都未曾造反,反而將大燕西南的邊城守得固若金湯。
但願這一世的魏王也能坐得住,不然他可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把江懷的身世揭露出來,讓整個皇室和朝堂都亂成一團。
……
順平二十三年,五月。
入夏的無錫陽光明媚,天空一片湛藍。絲絲暑氣隨風而至,撩動了額邊的幾縷青絲。
龐嘉雯站在一家僻靜的藥堂門口,轉悠幾圈後,厚著臉皮進去了。
抓藥的夥計迎上一張小臉,歡喜道:「小姐想抓什麼藥?可有方子?」
龐嘉雯緊繃著小臉,一本正經道:「我抓避子藥,沒有藥方。」
抓藥的夥計:「……」??
半個時辰後,回到客棧的龐嘉雯把藥往寧妙身上一扔,沒好氣道:「再有下回你自己去抓!」
寧妙見她小臉駝紅,忍不住笑道:「瞧你那點出息,怪我嘍?」
「你之前每到一個地方待不上三天就走,這次我們在無錫整整待了三個月了,客棧老闆都待成我相好的了,我能怎麼辦?」
龐嘉雯怒斥道:「你嫁不成嗎?」
寧妙涼涼地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