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律坐下,喝了杯茶,淡淡道:「還能有什麼事?他連自己年過六旬的兩位親祖母都能算計,我真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情是可以難住他的。」
李老夫人沒有反駁,而是問道:「那個孩子究竟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趙律輕嗤,深深地望向李老夫人道:「或許從當年您心軟,答應讓柯老夫人撫養他的時候吧。」
「亦或者,他早就不是您的外孫了,您又何必惦記,總是丟不開手。」
「這一次是嘉雯,下一次,您準備讓誰去?」
李老夫人慚愧,紅著眼睛道:「那難道就不管了嗎?你二姐那個樣子,到現在都只記得生了這個兒子,你讓我怎麼忍心?」
趙律站起來,淡淡道:「是啊,又是不忍心。」
「你們都不忍心,他做這些便覺得理所當然。可您有沒有想過,倘若他不是您的外孫,對上我,他現在還有可能活著嗎?」
李老夫人啞然,震驚地望著趙律,眼眶裡的眼淚將落不落,顫顫巍巍的,看起來格外可憐。
趙律卻不再看她,而是徑直往外去。
他道:「沒有人會永遠容忍他,嘉雯不會,我更不會。」
所以,這是最後一次了。
也只能是最後一次了。
拓跋信在來京的路上,白若瑾一定是故意挑在這個時間點上的。
這樣的人,對心上人用心之狠辣,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如他這般,完全可以做下一個趙翼,卻為什麼偏偏選擇要做情聖呢?
趙律在心裡嗤笑著,眼神越發幽暗了。
……
龐嘉雯去了楚王府,下人們不敢怠慢,請她入廳堂奉茶。
沒過多久,趙衡便來了。
他似乎有些心虛,看見龐嘉雯的時候目光閃躲,不自在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龐嘉雯伸手,淡淡道:「白若瑾寫的信,給我吧。」
趙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裡,有歉疚,還有些許不安。
他從懷中掏出來,然後遞給龐嘉雯。
信是拆過的,龐嘉雯看向趙衡。
趙衡不自在道:「他叮囑過我不許看,然後我就忍不住了……」
「他要是不說的話,或許我還不會看呢。」
龐嘉雯:「……」
趙衡急了,連忙解釋道:「我覺得我和他之間不應該有什麼秘密的,而且,這封信……又是寫給你的。」
既然趙衡看過,龐嘉雯便沒有避開他,直接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