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房間門關上的一瞬,趙律又道:「我讓人救了他,往後你們好好過吧,別回來了。」
倏爾間,寧妙的眼淚簌簌而落,她再也遏制不住地大哭起來。
……
房間裡,龐嘉雯睜著圓圓的眼睛,她哭了,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因為她疼,說不了話,而且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看著趙律,一直看著,像個無助的嬰孩一樣。
趙律蹲下身,距離她特別地近。他看見她漆黑的眼睛,宛如水洗過的黑曜石,閃閃發亮。
然後,他吻了她。
小心翼翼的吻,疼惜又溫柔。
可她一無所覺,眸子依舊清亮如初。
趙律悲愴地笑了起來,緊握住她的手,虛弱無力地靠在床邊,嘴裡一絲絲地抽著涼氣,陪著她一起痛。
……
潮濕陰暗的地下室里,白若瑾又一次吐血了。
張雲逸慌亂地將長劍橫在張朔的脖子上,威脅道:「去救他,不然我殺了你。」
張朔嗤笑道:「你要殺就殺,他早就沒救了。」
不僅是人沒有救了,心和靈魂都沒有救了,髒得徹徹底底,狠得明明白白。
江悅伸手來拿長劍,張雲逸嚇了一跳,連忙往後縮。
這一縮,劍鋒劃傷了江悅的手。
張朔面色微變,連忙拿出手帕替江悅包紮。
他低聲道:「二姐,雖然我知道你表達不出來,但是我知道你能明白。」
「他已經不是你的兒子了,所以你才會想護著我對不對?」
江悅往白若瑾那裡看一眼,看到好多的血,她嚇得又往張朔的身邊縮了縮。
她小聲地對張朔道:「澄澄……」
她只說了一個名字,伸手卻指了指頭。
張朔大笑,心酸又難過。
他拉著江悅在身邊,抬頭對白若瑾道:「你想做什麼我不管,但讓你的人收起爪子,別傷害到你娘。」
白若瑾看了一眼張雲逸,張雲逸立馬退到他的身邊,然後自己甩了兩個耳光。
張朔看都懶得看,直接閉上眼睛。
白若瑾喘了口氣,又連服了好幾顆的藥,這才緩和一些。
他走過去,對著江悅喊:「娘。」
江悅抬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嘴裡只是道:「澄澄。」
白若瑾覺得自己早就是個無心之人了,這會子卻也疼得倒吸涼氣,面容扭曲。
張朔怕他動手,當即蹙了蹙眉,警告道:「你娘什麼都不知道,你別亂來。」
白若瑾悲戚地笑了笑,垂首時,兩滴眼淚猝不及防地滴落。
「快了,等到他們大婚我就放你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