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鍋魚片粥先煮粥,在小爐子上文火慢熬,水是山上的泉水,米是今秋的新米。等粥的功夫把魚片成薄片醃製,魚排、魚頭煎得兩面發黃,加水熬湯,熬得湯色發白之後丟一把剛剛摘回來的嫩豌豆葉,雪白趁碧玉,看著就有食慾。
鍋里的粥已經好了,熄火之後再把薄薄的魚片一片一片放進去,用餘溫把魚片煨熟。撒上蔥花再滴兩滴香油。白米、綠蔥、黑色的魚皮,黃色的香油,複合香味疊加著往鼻腔里涌,所有食材都散著淡淡的潤澤光芒,。
趙敏用帕子包著兩耳把砂鍋直接端上桌,喊道:「爸,吃飯了。」
回頭又在廚房把早上剩的涼拌雞熱了變成熱窩雞,再炒個土豆絲,齊活兒了。
「怎麼又再拍。」老趙皺眉問道。
「拍著我們自己看!」趙敏一邊擺筷子,一邊安慰道:「再說,說話難聽的也就那幾個人,那麼多喜歡你手藝的,也不能為了那幾顆老鼠屎,不要一鍋湯吧。」
「吃飯呢!」說這些也不怕噁心,老趙指了指湯碗,讓陳琪趕緊落座。
陳琪臉上帶笑,也沒說話。他不講究這些,生肉都吃過的人,還怕兩句話膈應?
下午沒什麼事兒,老趙在後屋砍了幾根竹子編東西。
這活兒說高大上一點兒叫竹編,說接地氣點兒農村人人都會基礎手藝。就是趙敏、陳琪兩個都會點兒皮毛。新竹高大,老趙穿著粗布圍裙,二分之一、四分之一,慢慢分解,先剖成長片。再把長片中「青篾」和「白篾」分開,竹子最有韌性的地方就是外皮,裡面那曾白色的做竹編太硬。
趙敏手藝不行,拿了「白篾」簡單編成籬笆,插在後院,後院原先的籬笆編得空隙太大,總有小雞溜進菜園子。
片好的青篾有三米多長,在老趙手裡和普通繩子一般,柔軟又聽話。老趙編的是筐子,準備開春之後用的,有大中小三種規格。他們山上的水果從三月開售,櫻桃、車厘子、桃子、蘋果、梨子、橘子,這些常見溫帶水果都有規模,編些竹筐,襯上軟布,方便搬運。
青篾在老趙手上乖順無比,最簡單的筐體半個小時就能編完,老趙在兩側編上耳朵,密密編了四五層,就怕到時候東西重了,把扶手壓斷。最廢功夫的是在筐體上寫一個大大的趙字。不過這難不倒老趙,把青篾扭成螺旋狀,在筐體上鑽來鑽去,不一會兒趙字就成型了。這需要手藝與力氣,心裡有圖樣,手上還不能鬆勁兒。以老趙的經驗都要接住鉗子才能把青篾拉出來,可見不容易。
「哎呦……」趙敏低呼一聲,把手指含進嘴裡。
「讓篾簽把手扎了?」老趙嘴上問話,手上活計不停。
「嗯——」趙敏悶聲答應一句,把舔乾淨的手指拿出來一看,是有根針細的小竹刺扎進肉里了,刺得不深,沒入骨肉,只是長,淺淺的穿過皮肉,大約有一厘米多。
「別舔,我去拿針。」陳琪快步進了客廳,在茶几下拉出針線盒和小藥箱。
用縫衣針慢慢挑破表皮,把竹刺剔出來,再包個創可貼,小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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