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琪停車,城市璀璨的燈火照在他們臉上。
「這需要時間,我再想一想,我三天之內……」趙敏見他停車,情不自禁緊張,脫口就要保證。
「噓——不急,我們有很多時間。」陳琪把目光投向廣場,那裡有音樂噴泉,有跳廣場舞的,有滑輪滑的,還有抱著吉他追求音樂夢想的。整個城市這樣鮮活,看在眼裡,陳琪心裡卻只有旁邊的女孩兒。
「你想聽一聽我的故事嗎?我知道,你比我大,從小在村里長大,你可能知道很多,但我還是想親自告訴你。」趙敏在這夜色中,突然有了傾述的欲望。
「我媽,花蕊,你知道的。我小學沒畢業她就出去打工了。村里說什麼的都有,羨慕她有本事,詆毀她不安分。她的確是有本事又不安分的女人,曾經我一直以她為榜樣,想過光鮮亮麗的上等人生活。可還有我爸,我捨不得他。一起住了這麼久,你知道我爸是多好的人。他們一直拖著不離婚,花蕊說是為了等我成年,可我相信這是我爸在等她回頭。」
「父母之間事情我不想過多置喙,可我下定決心這輩子跟著我爸過。你看,就是我爸這樣的好男人,也不一定能經營好婚姻。我們差距挺大的,你覺得呢?」
「不覺得,趙叔總愛把知根知底掛在嘴上,我只覺得我們很合適。」陳琪有獨特的看法。
「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不會結婚,我對婚姻另一半的要求很高。不是要他潘驢小鄧閒,是希望我們三觀相合,錢權都是身外之物,我經濟獨立,能養活自己,不靠男人。可觀念不一致受苦的太多了,我爸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你更該放心了,國家已經幫你檢驗了我。」
原本嚴肅的談話,趙敏突然笑出來了,「知道,兵哥哥。」
「我們對待社會問題的觀念不一樣,雖然政府或多或少有一些問題,但我總相信國家強大,社會向上向善,我不喜歡仇視政、府的、仇富的、自怨自艾的。」
「是什麼讓你懷疑部隊教導員的水平?」
「那你為什麼把功勞都推給鄭重威呢?你不想和政府打交道!包山都是我去有關部門跑的。」
「鄭重威還在服役,他拿獎勵作用更大,我是想交他這個朋友。包山的時候我們剛接觸,我只是在避嫌。」陳琪沒想到誤會這麼深。
「我特別感性,有時候看個升旗儀式都要流眼淚。我的另一半可以理性,但不能冷漠。」趙敏看著陳琪的臉,咬咬牙乾脆問了,「我總覺得你特別漠視生命。不是說你是劊子手那種殺人不眨眼,就是……就是特別淡定。今天救人的時候,我感覺你沒想過出意外怎麼辦。還有平時看電視,戰爭片裡戰士一個個倒下,肢體橫飛、血淋淋的。我特別怕,我爸也會情不自禁移開眼,只有你……感覺毫不在乎。」
「因為那是我的生活。」
「什麼?!」
「噓——不能說,不能說,我能說只有你要相信軍人的心理素質,今天那樣的場景,我若是不冷靜,何家兩人就沒命了,我們都可能有危險。你不能認為戰士冷漠,冷靜是他們的職業素養。」陳琪說完,放棄般把頭靠在椅子上,「完了,我是不是嚇到你了,沒想這麼快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