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叫你試一試,如今看來是真沒天分,也不怪你,盡力就是。只是你要想干回原來的差事,等找個人把你這坑填上才行啊。」
「嘿嘿,正想和主子說呢。」程木能在周煄身邊站穩腳跟,做事自然是有章法的,不把頂替的人選好,他哪裡敢開口。「主子還記得去年在山裡救的孩子嗎?那是上山挖人參就親娘的孩子。」
「記得,怎麼了,他要來投?」去年的時候周煄還在西山寺守孝,遇到個「深山尋寶」的小男孩兒,是給重病的親娘到深山挖人參的,西山能有多高,都讓京城人扒拉過的,猛獸都看不見,更何況人參這等寶貝。更何況這人參又不是見山就長,也不知他從哪兒聽來的消息,轉悠到了西山寺的後山,遇上了周煄。
「可不是嘛,那小子也是可憐人,好端端的書香子弟淪落成乞丐。他娘本是商家女,他外公在時做主嫁給了他爹,就因為他爹是讀書人,想著讀書人既知禮又尊貴,可惜啊……尊貴是尊貴了,狼心卻讓狗吃了,不過中個舉人就說什麼商戶女不配正妻之位,要降妻為妾,不過是欺負人娘家敗落無人罷了。降妻為妾還不為過,最後竟直接把人撇下回了老家。他娘雖是小戶之女,可也是精細著養大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典當著幾樣首飾勉強活了下來,如今撐不下去了。」
「不是給了他人參嗎?他娘怎麼沒熬過來?」這樣鳳凰男的故事周煄聽得太多了,連感嘆一聲仗義每是屠狗輩,負心多為讀書人的心思都沒有。
「人參也不是仙丹,主子心善,他娘也不過多熬了半年,開春一場倒春寒就去了。」
「哦,說了這麼多,我都沒想起來他叫什麼來著?」周煄拍著腦袋道,當初見面的時候沒有通報姓名,周煄也只是順手,沒想到還有後續。
「他原姓烏,只是自被親爹遺棄之後,就不願再從父姓了,他娘最是三從四德的人,也不許他從母姓,他不願違背母親遺願,後來乾脆就自稱姓白了,至於名字……那個,大家都白小子、白小子的叫,哪兒有正經名字呢。」
「嗯,我知道了,聽著是個不錯的。你把他的信息整理成表格,明早給我。」
「奴才寫啊!」程木苦著臉道。
「難不成是我寫?還不快去。」周煄佯怒道,他身邊伺候的人他一向待之以誠,尤其是男孩子,以後放了奴籍出去,也是為官做宰的人物,現在不識字哪兒行,四書五經他都教著呢。
「好好琢磨,不許敷衍,明天讓高竹趕車。」高竹是另一個貼身小廝,人如其名瘦瘦高高的,讀書習字最是認真,跟調皮跳脫的程木剛好是兩個極端。程木苦著臉退下。
周煄思量了一回自己身邊得用的人,唉,人手還是太少啊,他一舉一動皆有耳目,做什麼都不得自由。看來選拔人手的事情,還是要託付給莫愁才行。
周煄在書房中愁眉不展,夏至過來稟報說:「柳嬤嬤求見。」
「快請!」柳嬤嬤病剛好,還在休息中,怎麼來了?
「嬤嬤~」周煄站起來迎她。
「主子,您快坐,當不得,當不得。」柳嬤嬤快步走進來,開門見山道:「我猜主子想知道王爺與舅老爺之間出了什麼事兒,剛巧聽了一耳朵,就趕緊來稟報了。」周煄書房的事情一向不瞞柳嬤嬤的,程木來回話的事情她坑定聽說了,這是來打補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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