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妹,就是信不過三哥,也要相信二哥才是。二哥只想你過得好平安康順,你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二哥最欣慰的了。」
「嗯,我信二哥。」周彤點頭應聲。
「好姑娘,去幫我收羅一下海棠院的東西,二哥身前用慣了的東西都整理出來,我給他帶上。這滿院子裡的丫鬟二哥也託付給我了,你去問王妃要身契來。」看周彤惶恐的臉色,周煄安慰道:「我讓春妮陪你去。」可憐的周彤,從來沒有想過從王妃手裡摳下什麼東西,嫡母不親、生母不疼,她一向是順從再順從,把自己低到塵埃里,蒙二哥看顧,才能在塵埃里開出花兒來。
「是,我聽三哥的。」周彤垂頭抹淚,她想,這就二哥說的照顧吧。
周彤紅著眼眶下去理事,周煄毫無形象得箕坐在周熾身邊,心中思緒翻騰,嘴上卻再說不出一句。
周煄木楞呆坐,一個一席黑衣的年輕人快步走進海棠院,呈上一封信件。
這是白冰,周煄的貼身小廝之一,也最神秘的那一個。周煄身邊有四個小廝最是得用,程木機變圓滑,已經是國公府的大管家;高竹一直跟著周煄辦差,能力卓絕,不比一般官員差;柳涵是柳嬤嬤的兒子,原本是與周煄關係最親密的,可惜後來他自作主張與恭郡王匯報周煄的事務,周煄就把人打發到了田莊做莊頭,若不是有柳嬤嬤的面子,柳涵早就領盒飯了。為此,柳嬤嬤自覺無顏待在周煄身邊,如今純睿公府的女僕,已經是春妮打頭了。
所以,神秘的白冰不出則以,一出現就是大事。
是莫愁的信。周煄驗了封口,拆開一看,腦子頓時一片空白,血液直往頭上涌:莫愁出京了!也許是此生不再見的離別,他連當面告別都做不到嗎?看這日期已經是兩天前了,這是鐵了心不給周煄機會見面。周煄對莫愁素來信任有加,從未交待過下面人監視莫愁,就連他走了都沒及時的到消息。
「知道了,下去吧。」周煄疲憊的揮揮手,搖晃著起身,把信紙湊近蠟燭燒了個乾淨,緩緩坐回周熾身邊,沒想到一個踉蹌,周煄捂著胸口大口嘔血。
「啊!!!」尖利的女聲響徹恭郡王府,「三哥!」周彤剛剛進屋就目睹這駭人一幕,尖叫著跑進屋子,嚇得手足無措。
隨身護衛的高竹已經一個大跨步接住了軟了身子的周煄,厲聲吩咐人:「請太醫!」
下人應聲出門,在門口碰上了恭王府給「悲傷過度」的恭郡王和李側妃請的太醫,管他失不失禮,直接拉了太醫就往海棠院跑。
「純睿國公這是勞累過度又心神激盪太過,才嘔出一口心頭血,無礙的,吐出淤血,反倒是好事。你們在身邊伺候的也注意著,別讓國公再熬神費力,要靜養少思,飲食清淡。」太醫嘆息,少年吐血,早夭之相,純睿國公的身子算是好的,可再好的身體也經不住自己摧殘啊,更何況是個重情義的性子,心中感情過重,早晚把他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