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馬上去查。」青竹也是接受過暗探教育的人,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乾脆應聲道,這比「易北態度有異常」好查探多了。
周煄揮揮手,示意他去忙,「也許是我多心了。」
周煄吩咐下人給靖安侯換房間,幾個親兵也住在主院廂房之中,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純睿國公,想必不受他們的信任。
靖安侯和万俟明立功歸來的消息果然已經在城中傳開了,方家也收到了消息,方尚志在屋裡焦躁不安道:「娘,我去拜訪國公爺。」
「不必,你現在仍舊是戴罪之身,國公爺叮囑緊守門戶,你我照做就是,別給人添麻煩。」靖安侯夫人十分穩得住道。
「外面都說爹回來了,消息肯定是真的,國公爺親口說的。」方尚念以為他娘怕他們被騙,道:「今時不同往日,爹回來了,立功凱旋!」
「是啊,娘,這麼大冷的天行軍,也不知爹身子是否安好,我們當兒子要親眼瞧一瞧才安心吶。」方尚忌也十分想去他爹跟前請個安,主心骨回來了,他們就放心了。
「說了不必就是不必,你爹真的回來了,又不讓人通知我們,自然有他的考量;你爹若是沒回來,也許這是國公爺另有打算,總之,我們安安分分的待在院子裡,不會有錯的。」靖安侯老夫人堅決不同意,這次她不玩兒什麼假睡放水的事情,直接吩咐門房下人,不許幾個兒子孫兒出門。
一家人正爭執不休的時候,下人來稟,「純睿國公來訪。」
「快快有請。」一家大小主子異口同聲道。
周煄進門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舅婆,舅舅舅母們大喜啊,舅公平安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靖安侯夫人得了準確消息,眼中含淚,雙手合十道:「漫天諸神有眼,方氏先靈庇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廳中諸人喜形於色,周煄潑冷水道:「舅公在我附上修養,他老人家自有成算,吩咐我轉告舅婆約束門戶,先不要去探望他,還讓我轉交這封信過來。」周煄把信遞給靖安侯夫人,安慰道:「舅婆與舅舅們放心,舅公在我那邊一切安好,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當然,靖安侯的傷勢就不必告訴他了,在自己府里還能壓住消息,傳的方家人盡知,就沒有秘密可言了。
靖安侯夫人接過信,仿若不在意一般的放在桌上,拉著周煄的手道:「多虧有您,您的恩情方家上下銘感五內。」
「舅婆說這些就客氣了,都是我分內事。」周煄寒暄幾句,自覺告退,把空間留給他們一家人。
靖安侯夫人手搭在信封上,篤篤敲擊幾聲,沉吟半響道:「老眼昏花的,斗大的字都瞧不清,溪丫頭給念念吧。」
方溪帶著方溫、方潔、方漫幾姐妹從客廳大屏風中轉出,聽說有了祖父的消息,她們姐妹也十分開心,一家人匯聚在正廳等消息,周煄進來幾個適齡女兒家自然迴避。靖安侯回來了,方家不必做如此難看的吃相,現在靖安侯夫人又把方溪叫出來讀信,明顯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