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溪想著自己當初死乞白賴要個消息的樣子就臉紅,可她又不敢告訴母親,直言純睿國公不會看上自己,那總要給個理由啊,自己拿什麼藉口給?
「娘,您也說了現在還定不先來,純睿國公的心意才最要緊。他可是說了女子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風采卓然,我若下場打球,不比淹沒於台上數千人中更醒目嗎?」方溪定了主意,不管怎樣,先拿純睿國公做擋箭牌吧,下次遇到女眷能下場打球不知道什麼時候,總要讓自己不留遺憾啊!
大太太想了想,女人和男人看人的角度不一樣,純睿國公也許就好這個呢?道:「那女眷打球是怎麼個比法,你們力氣小,騎馬太危險了,聽說京中流行女眷騎毛驢打球,這個好,穩妥!」
方溪在心裡翻白眼,面上卻不懂聲色道:「還不知道呢,劉家姐姐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和我說。娘,您要是應了我,可再不能反悔。這次咱們西寧關過來的姑娘要和嘉峪關的姑娘賽一場,祖父戰功赫赫,對比得嘉峪關這邊灰頭土臉的,她們肯定找機會讓我下場,與其等到時候抓瞎,不如現在就練起來,就是最後輸了,也能心安。」
「什麼這關那關的,到時候讓你嫁到嘉峪關,看你怎麼分娘家夫家!」大太太笑了,知道是小女孩兒間的爭風吃醋她就放心了。就是純睿國公哪裡走不通,禁衛軍中還有不少好兒郎呢,呸呸呸,一定能成!
「那這衣裙首飾……」
「放著吧,等你打完球再穿。娘這就讓商家上門,再給你做騎裝。」大太太笑著去忙,心想就是騎裝上也要多繡些花紋,不能比浮光錦的衣服差。
送走親娘,方溪癱子椅子上,可真不容易啊,她娘要是知道她們騎的是高頭大馬,最後還會和男子對決,會不會昏過去?該怎麼瞞住她娘啊?瞞不住又該如何爭取?
方溪一個平素以溫柔大方示人的姑娘都這麼激動,更別說易敏這個人來瘋了,從小家裡就寵著,現在更不得了。
「純睿國公總算說了回實在話,我就不信我們比男兒差到哪兒了?以前表弟和我比騎射、比打架,什麼時候比得過我了?」
「還敢說,姑娘家家在地上打滾好看嗎?趕緊給我回房去,不是答應了不再冒失嗎?」易夫人對著女兒沒轍,心裡對純睿國公更不滿了,惹得她待嫁的女兒在諸位夫人面前不莊重,簡直亂彈琴。
「娘,現在誰家姑娘不以加入球隊為榮,要是我不去,到時候別的姐妹說話我都插不上嘴了。哦,整個西北就易家的女兒是縮頭烏龜,連應戰的膽子都沒有?我才不干呢,我還要領頭打對陣西寧關的呢!」
「你個死丫頭!把家裡的馬都鎖上,看你怎麼辦!」
「我找雲姐去!」易敏也是心寬的,翻過年坎,她就忘了年前的種種煩惱,依舊快活得像只百靈鳥。
看著易敏跑遠,大丫頭趕緊扶夫人坐下,遞上茶水,勸慰道:「夫人,小姐就是小孩兒脾氣,大了就好了,你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