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爺來拜訪過您了。」周煄微笑道。
「是啊,一把老骨頭,只能和劉老弟說說閒話了。」夏陽侯可不姓夏,他姓劉,關中大姓,百年豪門,不然也不能娶了先帝最疼的小公主。
「怪不得我看姑爺爺胸有成竹的模樣,看來是取得真經了。」周煄笑道。
靖安侯自嘲一笑,「經的多了,唯熟練爾~」
周煄想到另一個唯熟練爾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靖安侯不明所以,轉移話題道,「聽說易北和西蠻大軍同時停止動作了?」
「是啊,兩軍交戰,相互敵視防備,易北和西蠻汗王倒是有默契。」
「那你可想出解圍的辦法了?」
「經過兩次大勝,西蠻銳氣喪失,夏陽侯又是經驗豐富的老將,守城無虞。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易北,得想辦法把他手上的大軍化為己用才行。」周煄坦白直言。
「是這個道理,那可有人選了?」
「想來想去,只有我了。」周煄無奈道,他是個戰五渣,不通軍略,真上了戰場還要別人保護,這些他自己也清楚,可是除了他還有別人能勝任嗎?易家在西北根深蒂固,易北在西北經營數十年,沒有周煄這樣皇族公爵的身份,怎麼壓得住。
靖安侯搖頭失笑,「還有更好的人選,國公爺沒發現嗎?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不行!」周煄斷然拒絕道:「您這身體,絕對不能再上戰場了。」就是安穩養著還不知道有沒有明天呢,併發症一來,生死只在轉瞬之間。
「想到哪裡去了,老夫就是想去,也跨不上戰馬了。」靖安侯笑道:「我說的是……易忠!」
「他更不行了。」周煄想也不想的搖頭,「你是沒看見夏陽侯來的那天,讓他當場說易北的作為他都難為的很,我知道這人留守是忠義,可忠義的人重感情,生養之情,兄弟袍澤,他又怎麼……」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啊!」
靖安侯一聲嘆息似的話語,周煄卻恍若醍醐灌頂。
是啊!是啊!
周煄聽說過很多靖安侯年輕時候的故事,他還是青年父親就自殺保全全族,他臨危受命,抗起方家的興衰,還有那麼多至今讓說書人朗朗上口的經典戰役,而這一切都存在於「聽說」中。周煄第一次見靖安侯,是他歷劫歸來,被親兵護著,性命垂危,危在旦夕;之後每一次見他,他都已病人的形態出現,蒼白的、虛弱的……直至這句話響起,周煄才意識到,這是靖安侯,鎮守西寧關三十年,威名赫赫的軍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