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鬆了一口氣,沒被追問就好,安心坐到旁邊。說實話易雲也不知道自己一大早跑來幹什麼,易夫人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她連夜就勸導易忠,忠孝不能兩全,何妨棄孝取義,只有他上位,才能保住兄弟子侄的性命,如今的情勢由不得他選擇了。易忠含淚答應,連夜向純睿國公和夏陽侯請命,一大早已經帶著人出了嘉峪關。按理說事情已經妥帖辦好了,易雲是沒有來的必要的,平白惹眼。可易雲還是來了,她迫切想要找個人訴說,找來找去,卻發現知曉內情又志趣相投的人,居然只有曾經的「對手和敵人」——周煄。
真到了周煄的面前,她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哦,國公爺,我來找你談心?」算了吧,太尷尬,他們的關係不曾這樣親密。自己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易雲有些恨自己顧頭不顧尾,為什麼不找個藉口假裝過來稟報事務,現在腦子裡一團漿糊,想臨時找個理由都找不到妥帖的藉口。
易雲糾結的想著自己的心事,被身旁下人上茶的動作打斷,抬頭一看才發現周煄已經吃完飯坐在對面了,連早餐都撤下去了,自己居然沒有發現,嚇了一大跳。
周煄善解人意道:「易姑娘來了正好,陪我說說話吧,來邊城一年了,都沒找到能說話的同齡人,我也很苦惱呢!今天我不是純睿國公,只是周煄,易姑娘也不是守將,只是易姑娘。」
「嗯……周公子……好奇怪。」易雲斟酌著稱呼,她知道周煄的好意,看他這麼溫和,突然也就放鬆下來,道:「是我冒昧了,只是今早起來,看見敏妹哭腫了眼睛,心裡有些難受。」
「易敏姑娘通情達理,銘記父母生養之恩,也看得見百姓的苦楚,天下大義。」周煄安慰道,易敏最好的朋友因為易北的策略家園被毀,只能寄居在易府。聽著每日閨蜜感恩戴德,甚至面帶討好,小姑娘不知道就算了,昨夜知道了實情,恐怕自責內疚快把她給淹了。
「是啊,她從小就很懂事。」易雲感嘆道,道理誰都明白,可就是過不去心裡的坎兒。易敏勸易夫人的時候也頭頭是道一針見血,可輪到自己,還是躲在被窩裡哭腫了眼睛。
易敏能哭,易雲卻不行,她已經過了遇事就哭的年紀,生活早就教會她眼淚不能解決問題。真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易雲比誰都冷靜從容。
談了兩句,又冷場了,他們畢竟不熟。
周煄看著易雲疲憊的臉龐,心生憐惜,這個時代做女強人不容易,人家一個小姑娘都跨出第一步了,自己還這麼吝嗇嗎?周煄覺得自己作為過來人,有責任為她提供參考。
「易姑娘有沒有興趣聽一聽我的故事?我家的事都是國事,坊間也多有傳聞,當面驗證市井流言的機會可不多哦~」周煄玩笑道。
「洗耳恭聽……」易雲微笑。
「嗯,從什麼地方說起呢?就從坊間最大的謠言,我和父王不睦說起吧。說實話,我並不認為我和父王的關係差到哪裡去了,到了生死關頭,肯定還是顧念父子血脈之情,說到底只是雙方理念不同。恭郡王府關係有些複雜,我母妃深愛父王,飛蛾撲火那種深愛,得不到,她又捨不得毀了愛人,只好毀了自己,我母妃是自殺的。」周煄嘆息道,這也是他第一次把傷口展現給外人看,(莫愁不是外人)「後來父王續娶,繼妃還是我的姨母,都說有後娘就有後爹,更何況我和父王之間本有心結。再加上徐始明徐大人——我的舅舅在其中也夾雜了一腳,關係就更亂了。當時我年小力弱,受制於人,又不甘心自己埋沒在後院中,所以避居去了西山寺,後來機緣巧合入了陛下的眼,才有後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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