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小隊長想了想,手令不是假的,印信也不是假的,人家夫妻說話,幾個大男人立在門外也的確不方便,隨即點頭道:「當值不敢吃酒,吃點熱菜也好。」招呼著人去旁邊的帳篷歇息,門帘是一直沒放下來的,看著易北的帳子,保證沒有任何外出。小隊長也笑自己多心,易北被灌了藥,身上又帶著鐐銬,哪裡逃的了。
易夫人緩步走進帳篷,把食盒裡的菜式端出來放在桌子上,把酒壺拿出來,擺上兩個杯子。
「老爺,過來吃飯吧。」
「你來了,斷頭飯?」易北自嘲道。
「斷頭飯要到刑部大牢才吃得上,忠兒明日就要回城了,聽說他取了惠王的人頭,我想應該和你說一說,就求了純睿國公的恩典。」易夫人溫柔道,走過去輕輕扶起易北,易北現在身子虛弱,易夫人有些扶不動。看著往日頂天立地的丈夫如今的模樣,易夫人眼淚再也忍不住。
易北被這淚水軟了心腸,嘆息道:「是我不對,脾氣差,還亂遷怒,你別傷心。」
「不傷心,不傷心。」易夫人背過擦乾眼淚,扶著易北到了桌前,道:「我特意給你被的,你最愛吃的烤羊排、箸頭春和燴肉三鮮,還備了一壺參湯,你如今……」
易夫人撫摸著易北手上的拷鏈,眼淚又下來了。
「那可真有口福了。」易北不願見妻子哭的如此傷心,轉移話題道。
易夫人給他夾菜,羊排取成一支骨頭一支骨頭的方便他拿著啃,給他滿上參湯,自己也倒了一杯,道:「我陪老爺喝兩杯。」
易北幹了參湯,大口吃肉,易夫人默默陪著,等他吃飽喝足了,又擰了帕子伺候他擦臉,扶他在床上躺下。
「勞累你了。」易北感嘆道,往日這些都是丫頭的活計,哪用得著她堂堂大帥夫人做這些粗活。
「不累,日後想累怕也……」易夫人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有長流的趨勢。
「你們女人就是眼窩子淺,有什麼好哭的,成王敗寇。當初留了易忠在城裡,就是預備著萬一,現在也好,他有了惠王人頭的軍功,朝廷最要面子,不會虧待他的,易家他能撐起來,我也就放心了。」易北看了看外頭,雖然布幔擋著,但能隱約看見外面沒人,小聲問道:「你把人支走了?」
「我想和老爺多說幾句話,讓丫鬟請他們吃酒去了。」
「你附耳過來。」易北小聲道。
「什麼?」
「能見一次不容易,下次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了。我在軍中留了後手,書房桌上白玉筆擱下面有暗格,機關是假山筆擱上的青松,往右轉,裡面有我安插在軍中、衙門和商行的名單,你取出來,給易忠,這是我們易家最後的希望。朝廷昏庸,若是忠兒能站住腳自然好,若是站不住,我與鄂爾多斯人有舊,可拿祖傳虎王下山玉佩為信物,去找他們。家中財物不知會不會抄檢,我並無餘財,只能靠易雲,我交待過她的,家中老小就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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