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噓……別問,明兒個一早就知道了。」皇帝揮手示意太子退下。
太子滿腹疑慮的退下,半路上就打發人去棠棣所找周煄,周煄今日宴會多喝了酒,沒有回府邸,直接在棠棣所的院子歇息了。
皇帝被伺候著梳洗完畢,又引了一盞濃濃的安神湯,半躺在床上,問道:「太子通知純郡王了?」
「是,剛出大明宮就打發小太監去叫人了。」魏忠回稟道。
「嗯,朕沒看錯他,果然是朕一手教導出來的。你去把玉匣拿來。」
魏忠不用問也知道是哪個玉匣,皇帝最近總是不停的摩挲這個玉匣,魏忠親自去捧了過來,奉給皇帝。
皇帝接過玉匣打開,裡面是一張早就寫好的聖旨,「朕在位四十有六,仰成天命,俯順民情,執祖宗基業,勤於國政,如履薄冰,然……」這是一張退位詔書!
退位詔書!
皇帝看著自己斟酌不不下百次的聖旨,嘆息一聲道:「是時候了!」
「陛下,是該歇息了。」魏忠給皇帝掖了掖被子,一語雙關道。他陪伴皇帝多年,常年侍奉操勞,也是銀髮滿頭。但他也不勸皇帝再考慮考慮,要知道做皇帝的大總管和做太上皇的大總管有天壤之別,更別說若是皇帝死了,他可能跟著殉葬。
「睡不著,你這老東西陪朕說說話吧。」
「是。」魏忠躬身道。
「太子始終是最好的,年輕時候朕脾氣大,他也脾氣倔,險些就釀成大禍,好在後來他想通了,朕也迴轉過來,不然日後到了地下,如何與梓童交待。」皇帝嘆息一聲,想起歷史上那些反目成仇的父子,心中忍不住慶幸,幸好沒有走到那一步。「後來朕也好奇他怎麼突然就像想通了,一查留查到耀光頭上了,沒過多久就在西山遇上了,倒也是緣分。老東西,你還記得吧,就在西山的後山上,那小子出孝第一天,在燉肉吃呢。」
「老奴記得,陛下吃了兩個白面滿頭,一大碗魚丸湯呢。」魏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