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易雲得知周煄從天牢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書房靜坐的時候更加擔心,門都來不及敲就闖了進去。
周煄端坐在桌前,面前擺放的是一條腐蝕的鐵鏈,他看著氣喘吁吁的易雲,微微一笑,道:「來了,坐吧。」
「我……我就是……來看看~」易雲闖進來才發現周煄並沒有他意料中的那些情緒,突然覺得自己魯莽了,也許他需要的是一個安靜的獨處時刻呢?
「嗯,別坐那兒,可以請你坐在我身邊嗎?」周煄微笑,阻止易雲坐在他的對面。除了上次在廢棄城牆上的談話,兩人也從未如此近距離。
易雲默默走到他身邊坐下,周煄嘆息一聲輕輕抓住她的手,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放心吧,我沒事。十幾年前就有此預感,如今需要慶幸的是倒下的那個人不是我。」
易雲不知該安慰他什麼,周煄是個絕頂聰明的人,這樣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和堅持,虛言寬慰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易雲只說了一句:「殺了就殺了吧。」
周煄低低切切的笑了起來,胸腔震動,惹得兩人交握的手也在顫抖。「還是你了解我。」易雲不會安慰他別傷心之類的,事實上周煄一點兒都不傷心,也沒有遺憾難過之類的,事實早已註定,他甚至覺得鬆了口氣,做完了一直向做的事情。
「陛下那裡怎麼辦?」易雲問道。
很多時候父子反目,最後都以大團圓結局收尾,不是當事人不想弄死對方,實在是礙於世俗禮教。總不能讓旁人說起的時候,只能說一句「他那種人,親爹都殺,不孝子沒良心啊。」「他那種人,親兒子都容不下,沒人性啊!」聽聽,他那種人,一句話把什麼德行才幹都抹殺了。
如同周煄他每每想到的不是如何弄死恭郡王,殺了他並不費事,難的是如何挽回上位者的印象和世俗評價。現在恭郡王鐵板釘釘的逆賊,弄死他輿論壓力就小了。對周煄而言,只要皇帝和太上皇不追究,弄死恭郡王反而是威懾。
「看到這條鐵鏈了嗎?」周煄伸手去摸那腐蝕堵住的鎖眼,易雲拉著他的手不讓,周煄微笑道:「假的,騙他的,我哪裡提純得了硫酸。我可沒有殺人,嚴格算起來只能說是教唆。我去牢里做了什麼,說了幾句話,換了一條鐵鏈、一把鐵鎖,出來的時候還交待獄卒保持他的生活水準,誰讓他自己死了呢。」
「畢竟是你去了之後才自殺的。」皇帝斷案,怎麼會要證據呢?只要他心裡認定了,你就是清白的,只要膈應了他,自然會疏遠你。皇帝的疏遠,會產生可怕的連鎖反應。
「沒有證據,我是功臣,不會有人苛待我的。退一萬步講,就是真的知道是我絕了他的希望,逼他去死又如何,陛下能殺了我給他償命嗎?」周煄調笑道:「若真有那麼一天,我就回西北放羊,入贅給易雲女英雄做夫郎,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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