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還當我是小孩子呢,做生意嘛,純良人賺不了銀子。他的出身、來歷、手段、性情我都不在乎,只要他有那個實力。又不是要娶人家,操心那麼多做什麼。」周煄不在意笑道。
「是啊,是啊。」徐子旭連連點頭,不放心試探道:「你們都是年輕人,肯定更有知己之感,話說回來,那位莫掌柜倒是個能耐人,幾年前還和我做過一次生意,只是當時他局面鋪得還小,不像如今這麼顯赫。當初他是從內陸出海的,當時你們就相識了嗎?」
徐子旭不說具體時間,只當時、當初的,就想看看兩人是不是早就認識。
「舅舅說的是三四年前嗎?聽說他是那時出海的,也沒見上面,未曾送別一直是我心裡的遺憾呢。」周煄感嘆道:「他們做生意的從無到有難,從少到多易,不是有那句話嗎?用一兩銀子賺一百兩銀子難如上青天,用一百兩銀子賺一兩銀子易如俯拾珠,有本錢自然翻得快。我是到西北之後才和他聯繫上的,好歹也是先前認識的人,他想通過我打通沿海到內陸的線路,把西北的牛羊鮮奶、大棗核桃之類的販到沿海去賣,也是一條來錢的路子。」販賣戰馬什麼的就不用說出來了。
「怪不得你的契約寫得如此詳細,想來已經是幾經斟酌。舅舅相信你的眼光,你若是信我,咱們甥舅聯手,大有作為。」徐子旭不想讓這兩人再接觸,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挺身堵槍眼。殘害皇族子嗣是什麼罪名?現在可不是舅舅做皇帝了。當初恭郡王把這個兒子送走,也是存了斬草除根心思的,自己冷眼旁觀默不作聲就是幫凶。只怪自己當時鬼迷心竅,現在彌補都不好動作。徐子旭一時安慰自己不要怕,恭郡王死了、當初照顧莫愁的忠僕死了,連已逝的王妃徐氏都不知道另一個兒子被送走還是被殺了,周煄也無從得知。知道這個消息的最多只有莫愁自己,若是莫愁跳出來說自己是皇家人也沒人信的。一時又惴惴不安,一個背負著外室子名聲還長成如此聰慧機敏的人難道沒有想法嗎?他肯定握住了什麼證據才揭發出來,尤其是這兩人居然早就聯繫上了,都說雙子有心靈感應,不知他們有沒有?周煄是個怎樣小心謹慎到近乎多疑的人,徐子旭深有體會,莫愁是怎麼取得周煄信任的?徐子旭糾結了。
「舅舅願意?」周煄挑眉笑道。
「自然願意。」徐子旭笑著解釋剛才自己的表現,就算心痛得不行,還是要掩飾住,笑道:「你在貨值一道上向來有長才,我是信你的,你看我們具體怎麼個合作法?」
「舅舅你看,原料是我出、運輸是我出、規劃技巧是我出,甚至連接手的買家我都聯繫好了,就是借舅舅的商行、海關,做個殼子,咱們的生意我要占八成。」
「親甥舅你還來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把戲,不成不成,兩成太少了,給個實在話。」徐子旭連連擺手。
「舅舅聽我給你算一算,咱們這生意為的是扶持西北經濟,在西北包山圈草地的,總不能仗著自己的身份來,是要給土地主人銀錢的,我的封地只有那麼大點兒,和整個西北比,就是燒餅上的一粒芝麻。這部分錢回饋給百姓,才是咱們為官做宰的胸襟,舅舅出生貴胄相比也瞧不上那些為富不仁盤剝百姓的,退一步想就當是做善事了。這部分開支要占一成。再有,我雖找了接手貨物的下家,可不能只有莫愁那一家,還要多拉些人進來。拉進來的人又如何保證和咱們一條心,肯定只有利益拉攏,大家綁在一條船上,他們才不敢翻臉鑿船。這部分開支又要占一成。還有,路上也需要打點啊,我好些貨物從蠻人手上收購,咱們剛和蠻人幹了一場,不用銀子開路根本買不到東西,然後一路南下,走水路要過漕運、走陸路要過各州府,這些人難道就干看著咱們發財?少不得分出一些利潤做封口費買路費,這又是一成。最重要的是,舅舅啊,我可是地方官,別忘了還有國庫戶部,這麼大張旗鼓的做生意,不給陛下交個份子錢,我自主為政,當個土地主、成了國中國,那惠王的下場就是我的前車之鑑,這又要分一份出去。算起來生意有十分,我也就占了四分,還是在出了那麼大力的情況下。舅舅你說句公道話,我占得難道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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