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煄這么正兒八經的道歉,易雲也發不出火來,轉移話題似的問道:「二弟什麼時候走的?」
「前天,跟著年節下最後一批貨物走的,對外裝成是押隊的護衛。莫愁那邊的情況比我還要複雜一些,南洋的朝廷和春秋戰國時的周王室一樣,莫愁現在也算一方割據,這次來西北大半年,就是想讓當地勢力以為他安於現狀,不思進取,或者妄想以我為援。今年我們估計有大戰,他秘密回去謀劃,你別漏了痕跡。」
易雲緊張得看了看四周,他們夫妻說話,剛進來的時候就把丫鬟都叫出去了,現在還是不放心,易雲壓低聲音道:「這麼重要的事,你也太輕描淡寫啦。」
「沒事兒,人早就打發出去了,連窗戶都開著,不可能有人聽見。」
「好啊,你連開窗都是有預謀的,你也太算無遺策了吧!」易雲指控道。
「得,又說錯話了。」周煄搭攏腦袋垂頭喪氣道。
「算了,本王妃大人不記小人過,平身吧。」易雲笑道。
周煄親密把頭靠在易雲肩膀上,笑問:「你怎麼看出來的,暗衛的裝扮很完美啊,乍一看連我都唬住了。」
「討巧了,我站在他側前方,剛好看到他的腳,他腳上穿的鞋是我做的吧?」
「不是,那是仿的,你做的那雙怎麼捨得用來演戲。」
「我說呢,我還以為是我做的,你們仿得也太像了,連繡錯的地方都不差。我當時親眼看著二弟試穿,記得他腳面寬,穿著那鞋剛好把表面上繡金魚的地方支起來,剛剛卻看見十分扁平,一個人不可能有兩雙腳,再加上我聽他的聲音有些氣促不勻,剛開始以為是跑過的原因,後來再一看他拿扇子的手勢,右手小指不自然抵著扇柄,二弟可沒有這樣的習慣。」易雲詳細解釋道。
「天啦,原來有這麼多破綻嗎?我回去讓暗衛改進,不然莫愁要陪我出席接下來各種宴會,可瞞不過去。」周煄哀嘆道。
「瞞外人還是沒問題的,站在你身邊旁人先入為主,肯定不會懷疑。我也就是趕巧了,那雙鞋是我親手做的,我這輩子做針線的次數數得著,才記憶深刻。糊弄外人夠了,外人又不與二弟朝夕相處,再敏銳細緻的人沒有對比也看不出來。」易雲安慰他道,也就是易雲這種身份敢於懷疑,旁人在宴會上看見莫愁和周煄走在一起,心思都在奉承鑽營上,看都不敢多看幾眼,怎麼可能發現。
「既然要做,就要完美無缺,我待會兒再去特訓。莫愁艱難,我們可不能給他拖後退。」
「行,行。」易雲拍拍周煄的胳膊道:「把花搬到正房去吧,折都折了,插瓶擺在房中也好,這廂房就不必了,滿屋子水仙香味兒。」
周煄親自抱了花束去正房,兩夫妻趁著周昌睡覺的機會做手工。易雲對插花這種雅事不擅長,就幫忙剪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