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內看周煄一片赤誠,現在也的確沒功夫再耽擱,跺一跺腳道:「委屈三公子了。」揮手就讓抬轎子的人趕緊走。
皇帝本被嚇得心神聚散,好半響才緩過來,看著這起伏的轎子,心緒反倒慢慢平穩下來。轎子外尹內壓著嗓子,一會兒叫:「跑快些,跑快些,皇后娘娘等著呢。」一會兒又罵「穩當點、穩當點,顛著陛下怎麼好,你們這群兔崽子,雜家要把你們送回內務府去重新學規矩。」
「尹公公,要快就穩不了,陛下現在想必也是心急如焚,哪兒還管的了這些小處,咱們先到地方為要。」周煄勸道,給陛下抬轎子的太監都是經過刻苦訓練的,小跑起來轎子都基本保持平穩,可如今這已經是飛奔了,訓練他們的師傅想必也沒料到在宮裡還有這麼著急的時候。
皇帝暫時緩過來,聽見周煄說話,掀開車簾一看,周煄小跑跟在轎輦旁邊,心裡頗為感動,罵尹內道:「蠢東西,純郡王的轎子呢?」
不等尹內發話,周煄就道:「二伯,事且從急,太子殿下那邊要緊。」
周煄也不覺跟在轎子旁邊跑有多委屈,喘著粗氣勸慰皇帝,剛說幾句話的功夫,皇后寢宮就到了。
周煄趕緊扶皇帝下轎,一行人急匆匆趕緊去。
多位御醫、太醫圍在太子床前,皇后本來臥病在床,現在都掙扎著過來,在兒子身邊守著。
皇后未曾梳妝,衣服也是家居服飾,此時的京城秋老虎肆虐,周煄小跑過來一身大汗,皇后卻在這溫暖的殿裡也要披著披風,看來身體著實是垮了。
隨著門口唱喏的太監,一聲「陛下駕到,純郡王到」,圍在床邊的御醫、太醫們紛紛給皇帝見禮。皇后卻恍若未聞,呆呆坐在床頭給太子擦汗,對皇帝理都不理。皇后身邊的嬤嬤小心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皇后接駕。
皇帝不在乎皇后都冷待,被周煄扶過去,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太子燒得潮紅的臉頰,問道:「太子如何?」
「回稟陛下,太子殿下這是風寒入體引發高燒,本退燒就好,可太子殿下年小體弱,臣等不敢用藥。」擅長小兒科的御醫被推了出來,為難道。
「該怎麼用藥就怎麼用藥,朕赦……」
「庸醫,庸醫,連個小小的風寒都治不好,本宮要你們何用!」皇帝話還沒說完,皇后就咆哮道:「若是太子有個萬一,本宮要你們陪葬!」
「娘娘……」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