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明白周煄的意思,還是提醒道:「能分輸贏的自然只有下棋的兩個人,棋子和旁觀者可都沒有資格。你千萬小心,別自以為道高一丈,結果是被人排擠就好。」
「雲娘放心,我省的。」周煄微笑。
打了三五句機鋒,易雲不喜這麼雲裡霧裡的說話,直接問道:「慶國公府的案子,你準備怎麼做?」
「按律按例,不偏不倚,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道理誰不清楚。剛才暗衛營來報顯王和襄王都到天牢中看過慶國公府二爺還有帶頭鬧事的學子了。在這事兒上,要麼剛正不阿,討好學子;要麼圓滑求全,討好陛下,陛下被氣的吐血,直接動了立儲之心,那時候太子還在呢,就把你召回來了。朱世良做出這種蠢事,陛下還留他一命,可見對這個表哥陛下是十分看重的,現在立儲關頭,陛下的心意才是關鍵。路就在哪兒明擺著,難的是其中分寸。」易雲說的才是正理,兩位王爺府上的幕僚清客不是吃素的,不管走什麼路線,最要緊的還是陛下的心意。剛正不阿的,在小事上對朱世良寬容一點;圓滑求全的,在大是大非上也不敢動手腳,務必給皇帝一個好印象。可是不管在私下裡商量的怎樣周密,真到了現場,依舊會出問題。
「咱們王府游離主流之外真的好嗎?上次你不是說顯王和襄王無意識的聯手,想先把你逼入絕境,再兩兩相爭,我們該如何破局?」易雲看周煄不說話,再問道。
「他們兩人算什麼同盟?」周煄嗤笑道,「丟跟骨頭出去,兩人就能打起來。若是幕僚清客勸說有用,人人都是聖人明主了,就他倆的個性,早晚忍不住,同盟不同盟的不必擔心。一根骨頭不行就兩根,沒什麼是骨頭解決不了的問題。」說完周煄哈哈大笑起來,對自己的幽默感十分滿意。
「什麼時候了,還說風涼話。」易雲賞他一個白眼,道:「他們如何我不關心,我關心的是你如何?陛下心意如何?這個月例行進宮請安的日子我去了,皇后娘娘依然病重,閉宮不見任何人。咱們在宮中的優勢全盤沒了,你要重新找補才行。」
「任何人?包括安國公府嗎?」
「包括,就是皇后的親娘去看也只是女官出來說一聲呢。不過聽說有一直伺候皇后娘娘的嬤嬤出面解釋,安國公府也知道現在情勢,不敢冒頭。」太子死了,安國公府作為下一任皇帝母家的野望就消散了嗎?沒有人知道。但至少安國公府的人明白,現在皇后就是他們的倚仗,不管將來誰當上皇帝,對皇后總是需要禮敬尊崇,施恩於安國公府,所以現在皇后不能有事。
「一直不見人,我都擔心皇后是不是有什麼不測了。」周煄諷刺道。
「噓——」易雲看了看小花廳周圍,雖然沒有人,易雲還是嚇得一身冷汗道:「嘴上沒把門兒,什麼都往外說,嚇死我了。」邊說還邊用指甲擰周煄腰間的軟肉,易雲的指甲回京才開始留,已經見到成效了。
周煄躲閃不及,挨了幾下,抓住易雲的手道:「別鬧,放心吧。王府的處境我心裡有數,我本來就和其他幾人不一樣,自然要比他們更穩得住,才能給下屬底氣,你也要相信我是不一樣的才行。」
「好吧,你說我就信。」易雲訕訕道,去摸他的腰間,輕撫道:「疼不?我沒用勁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