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們兄弟三人。」周煄還不隱瞞自己對摸出的感情。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上皇問道,老五這事兒做得隱秘,連他這個當時的皇帝都不知道,按理說也該瞞著周煄才是,他當時那么小,如何知道這些辛密?
「不瞞皇爺爺和二伯,從小就知道。我記事很早,父王和母妃當時爭吵,母妃提到虎毒不食子,父王諷刺她明知故問袖手旁觀,提到了莫管家的姓名,後來我就慢慢去查。在六歲左右的時候找到了,取得莫愁的信任用了兩年,等我從西山寺歸來的時候,我們就是兄弟了。」周煄半真半假道,不知道上皇還記不記得當時在山腳引起他注意的一群小孩兒,那是他們最初相遇的契機,即便上皇不記得了,周煄也要小心謹慎。
上皇嘆息一聲在,再一次感嘆他的五兒子無福,好好的兒子不知道愛護,內宅混亂,內帷不休,一心沉溺於小情小愛,不知道在想什麼。眼前的周煄就不說了,本是皇孫中第一人;就是那個素未謀面的莫愁,在沒有名師、沒有優渥環境的條件下,能在弱冠之齡名揚天下,難道不是萬一挑一的天才人物嗎?
皇帝感嘆的則是周煄老謀深算,從小就看出來啦。他當時和父親不睦,父族母族都借不上力,結果只出府一年就憑藉小時候旁人漫不經心第一句話找到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而且耐得住寂寞,二十年從未透露,這樣的人……皇帝在心裡點頭,不得不承認就是自己也比不上他。
「你確定他可信嗎?他可是連姓氏都換了。」皇帝問道。
「莫愁是我弟弟,當初改換姓氏是為了報答養育他長大的莫管家,莫愁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可信。」周煄為莫愁打包票道。
「此事還有多少人知道?那莫愁又是什麼打算,他想改回周姓嗎?」
「以前知道的人只有舅舅、莫愁和我,現在還有皇爺爺和二伯。我問過莫愁了,他覺得外面天大地大自由自在,不準備再回來了。他現在海外有非常龐大的勢力,可媲美一國之君,世界這麼大——」
上皇和皇帝順著周煄的目光看向那張天下堪輿圖,是啊,世界這麼大,他們引以為傲的天/朝/上/國其實沒那麼吸引人。莫愁有白手起家的本事,又如何會把一個皇族的身份放在眼裡。
能讓周煄那麼著急,說出「一匹老馬、一把鈍刀」,在他們兄弟心中,這個國家並不是那麼好吧。
皇帝生出一股淡淡的悲涼,自己用來引誘周煄就範的誘餌,在他看來並不是不能拒絕的誘惑嗎?皇帝突然覺得意興闌珊起來。
「知你不是信口雌黃的人,把資料送上來吧。上次你為了說服朕試點實行王田制還抬了一箱子的奏摺文書來,這次事關天下大局,不會更少了吧。」皇帝笑道。
「是,回府馬上送來。」周煄應道。
「那你先回去吧,朕和父皇再看看。」皇帝頷首,示意周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