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紅得像番茄,卻並不是害羞,而是類似於氣血上涌。
說來荒謬,他竟然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剛剛所看到的血腥的殺戮盛宴,很美。
更正一下,他不是覺得這種殺戮行為很好,只是覺得那在噴湧出來的鮮血中起舞的那人,很美。
暴力是她佩戴於發間的桂冠,野蠻是她手中握著的金色天雷,殺戮則是她跳起的用於祭祀於天的舞蹈。
她就像是一團熊熊燃燒著的火焰,要把所有靠近她試圖褻瀆神聖的種種都燒成灰。
但他覺得很美。
過去的他,若是看到這一幕,也會如現在的他一樣這般想嗎?
……一定不會吧。
或許腦震盪還真把他腦子給摔壞了。
「我沒事。」
安室透終於抬起頭來,竭力平復自己心中翻湧的情緒,說道:「下一個打卡點是哪?」
若是其他人在這裡,或許還會說句不要硬撐之類的體己話。
但是如月楓只是哦了一聲,然後拿出打卡表看了一眼,說道:「在澀谷呢。」
「澀谷天際線。」
-
開車抵達澀谷的時候,太陽剛剛升上天空的半邊。
拜那群現在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傢伙所賜,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間很早。
早到,現在登上這座天梯的時候,正好是澀谷最值得一看的藍色時期。
陽光透過玻璃折射進人的視野中,空氣被人吸入肺里,再呼出口外,身體也隨之變得越來越輕。
那人換了身白色的裙子,雙手背在身後,站在比他高兩層的電梯台階上,偏著頭,正在看風景。
而他則在看她。
溫柔的藍在瀰漫,猶如裹了蛋清的群青色,被毛筆蘸滿,揮灑,輕輕的揉在他的眼前。
「瑪蓮娜。」
他輕聲喚道。
藍色的天空,藍色的建築,以及……她的眼睛。
安室透仰著頭,看著半轉過身來的如月楓,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他沒有過去的記憶,空白的活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上,焦慮如同魔鬼的手一般抓著他的四肢,過去的影子張牙舞爪著要將他全部吞噬。
而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他所看到的就是她。
她說,她是他的戀人。
但那時的他並不相信,或者說,更多的是一種懷疑,因為從她看他的眼神中,並沒有讀出任何愛人者應有的情緒。
後面與諸伏景光的對話,更多的是一種塵埃落定般的感覺。
有點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