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答案,他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捏著明信片的手也忍不住的摩挲著光滑的紙面,像是個收到了禮物的孩子,開心得不行。
他知道自己最後一張明信片要寫的話了。
【明信片的空白區域有限,寫不下太多的話。】
【未來的我,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此時的你,有讓她感到幸福嗎?】
如月楓在一旁站著,看著他充滿了幹勁的把明信片寫完,偏了偏頭說道:「寫好了?」
「寫好了。」
安室透把幾張明信片放到信封中,看向她,「你不包個信封嗎?」
如月楓擺了擺手,「未來的我想必也不是個會在意這種細節的人。」
「還是包一下好。」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懶得動彈的本質,有些好笑,但還是幫她把明信片放到了信封里,仔仔細細的放好,再印上一個火漆印,「走吧。」
如月楓懶洋洋的嗯了一聲,看著他在一群初高中生和大學生情侶裡面擠來擠去,一邊說不好意思請讓一下,一邊說謝謝。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信封。
淡藍色的信封下,那張明信片上寫著一句她偶然間突然想起來的話。
那是她在現實里,在大學泡圖書館的時候,偶然在一本法學大部頭的夾層里發現的。
【相愛太短,遺忘太長。】
來自聶魯達的詩集。
這充滿了情意與愛意的字句,與法學冰冷冷的文字顯得格格不入。
人還真的得多讀點書,不然想要寫點什麼的時候,絞盡腦汁,或許最後也會落得個張冠李戴、詞不達意。
那怎麼辦,她真的沒有多少文學和藝術細胞啊,能想出來一句就已經足夠給面子了。
——至少沒給畫個阿姆斯特朗旋風噴射阿姆斯特朗炮,已經很不錯,人要學會知足。
發現這個句子的時候,她當時只是想,這也太青春疼痛文學了。
一股子自我感動味兒。
或許是某個前輩,在讀書的時候突然想起了自己可悲的初戀,結合自己可悲的成績,達成了雙重暴擊效果,最終寫下的文字。
也可能就是故意放進去的,就等著有緣人翻開這本書,然後發現這個字條。
就像《情書》裡面,那兩個並列在《追憶似水年華》的借書卡上的藤井樹。
她把那張泛了黃的小紙條隨手塞回去,這件事也就直接忘了,直到現在才突然想起來。
大學時期的降谷零,有借閱過那本書嗎,也有看到那張泛黃的紙條嗎。
「這裡!」
安室透對著她招手,鼻尖上因為擁擠和炎熱而冒出了一滴汗珠,眼睛卻亮得驚人。
他好像真的很高興。
因為他們這幾天的相處。
因為每一件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