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使得她的背彎了起來,像是一張被拉到滿了的弓一般,脊背上的骨頭在薄薄的一層病號服下看上去有些明顯。
那些是什麼?
那些是她的過去?
她叫庫拉索嗎,那個男人又是誰?
人的大腦與其說是一種儲存裝置,不如說是一種保護裝置。
當它因為某些甦醒的記憶而感到痛苦的時候,它便會適當性的拋出些緩解這種痛苦的,美好的記憶來幫助自己的主人度過難關。
【庫拉索啊,好像是有好多種顏色來著?白的橙的藍的綠的紅的……你又是哪種呢?】
那片溫柔的記憶碎片,伴隨著女人清脆的聲音,於她的眼前展開。
那是一個有著一頭烈焰似的紅色長捲髮的女人,此時正坐在吧檯的旁邊,百無聊賴似的,一邊用手轉著槍花,一邊看向『她』。
女人長得很漂亮,是那種非常明艷的,讓人一眼看過去便知道是美人的漂亮。
吧檯上方昏黃色的燈光映照在她的頭頂,讓她的半張臉沐浴在光下,而另外半張臉則沉浸於黑暗中。
【我是組織的庫拉索。】
記憶中的她回答的卻十分生硬,完全沒有按照常理來回答。
【我不喜歡你的回答,太空泛了。】
而對面的女人,卻對她的回答並不是很感冒,甚至看上去仍有幾分愜意,對著正在擦杯子的調酒師說道:
【一杯血腥凱撒,一杯庫拉索。】
調酒師幾乎是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便開始了調酒,最後將兩杯不同的液體放到了她們的眼前。
一杯是通體呈現猩紅色的,一杯則是白色。
畢竟在大眾概念中,喝得最多的便是白庫拉索,而她的代號,本質上其實也是白庫拉索。
她看著對面的女人用纖長地手指,捏起了那隻盛放著猩紅酒液的馬天尼杯,然後——
將那猩紅的酒液,對著盛放著白庫拉索的酒杯,直直的倒了下去。
紅與白瞬間碰撞在一起,說不清是紅色吞噬了白色,還是白色沖淡了紅色,而直到酒液從杯中溢出來的時候,女人的手也沒有停下。
她定定的看著那隻溢出來酒液的酒杯,看著顏色的交融與變化,心中的某個地方在叫囂著要掙脫。
而記憶外的庫拉索,則是一邊落淚,一邊用力捶打著自己的頭。
「凱……」
記憶還在繼續,起初沖淡了痛苦的甜蜜在翻湧,品嘗起來比起痛苦還要苦澀幾分。
她看到那人將已經徹底混合在了一起的酒從桌子上捏起來,絲毫不顧那些溢出來的酒,放在唇邊抿了一口。
對著她笑道:【現在是紅庫拉索了。】
「凱什麼?」
風見裕也握緊了筆,覺得立功的機會從沒有一刻距離他如此的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