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她的話,但他不是傻子,在意識到她的意思後,一下子就反映了過來。
他看見了自家老姐手中握著的那把槍。
他的聲音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但又強行保持鎮定,「他是不是想要傷害你,然後自己落下了懸崖?」
將法條視為判定標準的偵探,試圖為她辯駁。
或者說,脫罪。
所以,她才不學法學。
法條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誰又沒有私心呢。
「不是哦。」
如月楓抬起自己手中的槍,又抬起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槍,「是我殺的他。」
她能夠看到,對面的工藤新一在聽清楚她的話後,瞳孔猛地緊縮了一下。
這個發現讓她有些詭異的愉悅。
小偵探的世界太純淨了,父母和姐姐都將他保護的很好,人生遭過最大的罪也不過是被琴酒敲了那麼一棒子。
所以,在他直面了這種事情的時候,反應也會更加猛烈。
這是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更多的時候,是介於其中的灰,他知道,但是並不是那麼明白。
「若是我活捉烏丸蓮耶回去的話,他是不會被審判的,你應該知道的吧。」
她用手摩擦了一下手中的愛槍,「和他有過牽扯的高層太多了,不光是日本,美國、英國和歐洲那些國家,很多很多……要是他活著,他們不擇手段也會保他的。」
「因為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燒死其中的一個,剩下的會被繩上燃起的火焰一同燒死。」
「他們不想死呀,新一,你明白嗎……」
「所以就由你來做這個壞人嗎!!!」
小偵探攥緊了自己的拳頭,一張完全遺傳了爸媽優點的臉上滿是憤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工藤瑪蓮娜!」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甚至顧不得身邊還有個FBI,「你在犯罪啊,瑪蓮娜,你殺人了!」
「……」
如月楓垂下眼睛,掃了一眼吞沒了屍體的海平面,又揚起了一個笑來。
一個全然無所謂的,非人似的笑。
一個讓人只覺得無比陌生的笑。
「所以呢?」
她反問道。
月光從她的身後傾瀉而下,照耀在她的側臉上,帶著一絲冷酷。
「我殺過的人很多的,工藤新一,你以為那些經過我案子後的犯人都是怎麼死的?」
「你不會真以為他們悔過了自裁吧?」
「哦,確實是有那樣的,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那樣去反省自己的哦?」
「親愛的,你被保護的太好了。」
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顫抖的弟弟,深藍色的眼睛是望不到底的深淵,「你又了解我什麼呢,工藤新一。」
她將他看透了,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卻對她僅知道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