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太淡,眉眼淺淡,笑容亦淡,像一片流雲,留不下丁點兒痕跡。
沈彥亭搖頭失笑:「犯不著。」
青橙輕點下頭,絲毫不為任何閒言所擾,將風衣疊在腿上,系好安全帶。
「送你到什麼地方?」沈彥亭點開手機里的導航軟體,等著輸入。
待青橙報出地名後,沈彥亭跟她確認:「回家?」
「對。」
沈彥亭退出導航界面,笑:「今天我註定會有始有終了。」
「嗯?」
「我也住這裡。」
「真的嗎?」青橙十分驚訝,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多此一舉地問他,「你家也在這兒?」
沈彥亭噙著笑看她,上眼瞼彎出自然流暢的一條弧:「人們通常稱之為『緣分』。」
旁人道來稍顯虛假的兩個字,青橙在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中只看到不作偽的誠摯,鬼使神差地「嗯」了聲。
她望著前方不斷穿行的車輛,問出跟了一路的疑問:「你除了是遙響的特聘策展人,還為周老闆的畫廊做策展嗎?」
「可以這樣說,但又不太準確。我跟周永是同學。」沈彥亭一語道出問題關鍵,將兩人一同在德國攻讀策展研究的留學經歷一一道來。
「所以周老闆自己負責畫廊的展覽?」
「有時候,我也會去幫忙。」沈彥亭適時補充道,「我們並沒有非常嚴格的職責劃分。」
「當真是親如兄弟了吧。」
沈彥亭笑著點了點頭。
青橙不是善於打開話題的人,今天跟他一路卻不覺難捱,甚至主動向沈彥亭建議更改送母親的那枚胸針圖樣。
「紫蘭蝶是什麼樣子?」沈彥亭對此並不知曉,只隱約知道是蝴蝶。
青橙點開手機相冊,在等紅綠燈的間隙,將手機里的草圖遞給他看。
沈彥亭非常願意相信她的眼光,但無法想像成品的效果。
青橙耐心跟他詳解:「我計劃用米色暗葉紋路的棉布打底,用深淺不同的三種紫色棉線和絲帶繡成蝴蝶飛舞的翅膀,最後用金珠繡出觸鬚。紫蘭蝶典雅高貴又不失美感,非常適合送給長輩。」
沈彥亭沒有一味附和,認真聽她講解後,提出一個小小的擔憂:「金珠會不會很誇張?」
「不會不會,」青橙偏頭取下右側耳釘,指著上面的兩鏈金色米珠,「跟這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