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初舔了舔嘴唇,想伸手去摸席望江的頭髮。
席望江頭也沒抬:「別拿你沒洗的手碰我。」
「哦,」樂初收回手:「好的。」
防水貼碰到樂初膝蓋時,樂初輕輕縮了一下,隨後,腳踝被席望江一隻手捏住了。
「別動,嬌氣鬼。」
樂初覺得席望江的手心有點太熱了,但不敢再動,只是小聲辯解:「我才不是嬌氣鬼。」
過了幾秒,他又沉不住氣地叫了聲「哥」,叫完也不說話,悶悶地呼吸。
席望江輕輕將防水貼邊沿按實,確認不會滲水後,鬆開樂初的腳踝站起來。
樂初仿佛設定了追蹤程序的攝像頭,順著席望江的動作抬起頭,改為仰視。
這場沉默的拉鋸,最終是席望江先敗下陣來。
「行了,」他沒好氣地摘下掛在頸後的毛巾,一把罩住樂初的臉:「別撒嬌了,說說吧,怎麼弄的?」
毛巾上沾了洗髮水的香味。
雖然他們共用一款洗髮水,但對樂初來說,撲面而來的,是席望江的味道。
他從臉上揪下毛巾,攥在手裡傻樂了兩聲,才開口說:「是帶咕嚕和咔噠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摔的。」
「你不是看奇奇去了嗎?」
「對呀,我今天去看了奇奇。就是因為擔心他,我一直看手機,才會沒注意摔倒的。」
「那你……」席望江欲言又止:「算了,沒什麼。」
樂初還想詳細描述沈遲載自己去醫院以及通過他得知奇奇的住處時,席望江打斷了他,催促他趕緊洗完澡準備吃飯。
樂初擔心席望江餓肚子,趕忙點點頭,抱著睡衣,精神滿滿地走向浴室。
晚飯後,席望江泡進排練室,為下一輪比賽做準備。
樂初沒有去打擾他,抱著手機在沙發上玩益智小遊戲,不知不覺打了個盹,醒來一看時間,距平常睡覺時間已經過去三小時。
排練室的門依然緊閉。
樂初墊著腳尖走過去,耳朵輕輕貼在門上,沒有聽到席望江唱歌或者彈奏的聲音,便輕手輕腳地開門進去。
席望江盤腿坐在地上,斜靠著牆角,戴著耳機睡著了。
他睡得很沉,樂初走到他身邊,無聲地看了一會兒,他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排練室只開了一盞落地小檯燈,燈光像溫暖的繭房,包裹著呼吸平緩的席望江。明暗相接的光影,令他漂亮的面部輪廓更加清晰,微微揚起的下頜,連接著流暢的脖頸線條,一縷黑髮從後腦勺的髮髻中漏出,虛虛繞過脖頸,發尾顫覆在凸起的喉結。
樂初再一次舔了舔嘴唇。
他第一次這樣清晰地凝視席望江的容貌。
過去一段日子,即便人類的嗅覺遠不如小狗,他依然習慣性地使用鼻子去分辨。
他記得席望江的臉,但更多時候,對他來說,席望江是一種安心又讓人快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