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這種改變是誰促成的,他眼底又沉入一片陰影。
池衍走至寧予洲身邊坐下,抬起手,屈指摩挲著寧予洲頸側的皮膚,無聲地感受其下動脈的跳動。
寧予洲在池衍坐過來時就醒了,也沒睜開眼,只覺得被蹭的有點癢,微微偏過頭躲避。
他含混說了句:「…不要藉機占便宜。」
觸碰他脖頸的手指果然停下,又拿遠了。
這下寧予洲滿意了,正準備繼續睡,忽然感到一股溫熱的氣息湊近了自己,隨後頸側的皮膚被柔軟的唇瓣覆蓋——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
寧予洲差點飛出去,瞬間睜開了眼睛,立刻捂著脖子瘋狂後退,「…你突然幹嘛!」
池衍卻仿佛早料到了他的動作,一把攥著了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動作,蹙眉道:「跑什麼,又不是沒親過。」
語氣聽著冷靜從容,仔細一看,耳根都在飄紅,內心顯然沒表面看上去平靜。
但寧予洲卻沒心思注意到這一點,他頸側還殘留著方才的餘溫,渾身上下哪兒都不適從,腦子裡亂糟糟一片,下意識反駁:「我們什麼時候親過?你別亂講。」
「你中誘變劑的時候,你忘了?是你先親的我。」池衍目光直勾勾盯著他,「你現在要翻臉不認人?」
「那是……」寧予洲話頭哽了一下,全想了起來,說話的底氣都少了兩分,「…那是特殊情況,我們都神志不清了。」
「我神志清的很,所有事記得一清二楚,需要我從頭到尾複述一遍嗎?」池衍說,「你親了我,握著我的手摸你,我把你按在地上…中途你抱著我一直在哭,抓我的背,然後我……」
寧予洲感覺他這輩子都要被池衍毀了,就沒這麼害臊過,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拼命地要遮池衍的嘴,壓低聲音咬牙道:「行了!我都記起來了…求你了,快閉嘴吧。」
池衍反握住他的手,話還在繼續:「你認出是我了,從始至終,也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沒有喊過別人。寧予洲,你只選擇了我。」
「那是……」
寧予洲想要解釋,但嗓音卻堵在了喉嚨里。
如果當時破門而入的不是池衍,而是其他人,他會怎麼樣?
大概率是和應對硃砂一樣,吊著最後一口氣也把人趕出去。
而睜眼看見池衍時,自己的第一反應卻是放鬆。
他信任池衍,願意把弱點暴露給他,是把他當做朋友、家人……還是別的什麼?
寧予洲又想起了尤加利最後說的話,嘴唇動了動。他正要說話,池衍卻毫無前兆地低下頭,吻住他溫熱的唇瓣。
這是兩人在清醒情況下的第一次接吻,寧予洲瞳孔睜大,只片刻的失神,池衍已經趁機撬開了他的唇齒,潤濕的氣息很快交融在一起,彼此纏綿難分。